在面对一名施法者的时候,站在高台上显然不是什么合适的方式。
格弗塔躺在滚烫的石板上,痛苦的思考着他的身体上到底还剩下什么部位,火辣辣的疼痛折磨着他的神经,令他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跳动,就好像有人正在用铁毡不断的敲击脑袋。在这种时候想要保持冷静实属困难,只不过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后,他能做的只有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尖叫和闷哼声此起彼伏,期间伴随着爆炸与闪电的噼啪声响,格弗塔慢慢的挪动着视线,附近都是一块块冒着浓烟的焦炭块。在他的记忆中,这些焦炭不久前还是一个个活着的矮人,准备用弩箭执行首领的命令。他记不清楚这些人的样子了,头疼欲裂,就像他对刚才的记忆只剩下那个眼中忽然冒出血红光芒的女人,还有眼前骤然爆发的火焰。
这是血魔法!
矮人们有着不同寻常的魔法抗性,就连利瑞姆矿石都无法影响到他们。很少有魔法能够对他们造成这种程度的杀伤,除了血魔法。
手指在附近摸索着,上面沾满了胶黏的油脂。格弗塔的双眼中满是泪水,模糊中只能隐约看到自己的双腿和另一条手臂还留在身上。这可能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
没过多久,格弗塔在附近摸索到了一把十字弩。他试着坐起身,用唯一一条还能够使用的手臂,不停挪动着向后。只要他能够抓住护栏,就能够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上面,支撑自己站起来。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当法师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的时候,他可以躲藏在暗处射出一箭,直接贯穿那颗充满危险知识的漂亮脑袋!
庭院中的哀嚎像流水般从耳边划过,格弗塔没办法转头,只能够不停的向后缓缓移动,用抓住十字弩的手支撑着身体,一点点的靠近记忆中护栏应该存在的位置。
可他摸了个空,护栏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下面的石板。格弗塔一下子失去平衡,从高台上栽了下去。
噗通一声,格弗塔痛苦的惨叫起来。作为一名斥候和间谍,忍耐疼痛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他想到了自己在奥兹玛的亲属,想到了倒吊男酒馆里令人垂涎三尺的冰糖麦酒,他渴了,就连流淌进嘴角的鲜血都那么甘甜。他很冷,他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盖在身上。
接着,他强行咬住牙关,用力眨了眨眼睛驱赶不断涌上来的困意。他会立功,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一个强敌,如果他能够偷袭得手,拉迪甘会给他一大笔钱。这会是他干完的最后一票,然后他将带着这笔钱回家过上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挣扎着试着翻过身,格弗塔用牙齿咬住弓弦,一点点的把弓弦拉上弩扣。接着,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刚才的喧嚣消失了,广场上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两个影子出现在面前的石板上,把他笼罩在内。
“瞧,这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那个女恶魔的声音出现在格弗塔耳边,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别杀他。”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我还有用。”
格弗塔努力慢慢抬起头,长矛一段的铁坠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大。
砰地一声,全身一半被烧焦的矮人重新陷入了昏迷,泽林吹了个口哨,环顾他与玛丽安造成的破坏。这里一共埋伏了四十七名敌人。当玛丽安撕开裂痕,从地下洞窟中召唤出一场火焰风暴的时候,泽林用剑解决了地面上所有试图靠近玛丽安的敌人。在这方面,他不得不承认,法师的杀伤力远远超过用剑的战士。
“你刚才使用了血魔法。”泽林望向玛丽安:“这很危险,你可能被恶魔占据,也可能在杀死敌人之前先把自己害死。”
“放心,我有分寸……”玛丽安望着泽林的眼睛,讪讪的笑了笑:“好吧,老实说,我没想到我们能够那么快解决他们。我还以为这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我们可能会受伤、被打倒、或者……我们必须要互相搀扶着才能够离开。结果你一个人待在我身边的时候,就好像有一支军队在护卫着我,我完全可以在没有任何顾忌的情况下施法,哈哈~其实从第二道闪电开始,就不再是血魔法了,我只是用血魔法为我们创造了一个半透明的护盾。”
泽林不了解血魔法,他只能怪相信玛丽安所说的:“你不能总是这样冒险,玛丽安。下一次,你可不见得有那么好运遇到一个可以帮助你的战士。”
“知道啦知道啦。上一次在荒野中,多亏了你的帮助,否则我和我的家人都要被暗裔包围在那里。那时候我如果懂得一些血魔法的话,说不定情况会好得多。我可以献祭自己的血液来换取魔力,只要能够保护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