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安娜的耳中,和平曾经是多么遥远的话题,在黑暗之门开启后,对于艾泽拉斯的居民而言,和平与繁荣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就像是一个只存留在上一代传说与回忆中的故事。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大人们口中的绿皮怪物就打来了,父亲与兄长,还有其他男人们纷纷拿起武器,到前线抵抗入侵者,以免自己的家园也遭遇暴风城般可怕的遭遇。
坐在紫罗兰的高塔中,吉安娜托着侧脸,微微歪着头透过窗户望向下方熙熙攘攘的街市。当年艾泽拉斯的人类第一次接触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种族,它们是入侵者,把途经的城市与村镇变成了尸山血海,就第一次接触而言,艾泽拉斯本地的居民对外来者抱有严重的敌视情绪。
接着是燃烧军团的恶魔,一支由各种各样被邪能侵染生物组成的邪恶大军,她参加了海加尔圣战,那场大战令她印象深刻,正是在那一次,她意识到留在艾泽拉斯的居民可以和平共处,可以为了一个更伟大的目标团结在一起,人类、精灵和兽人可以肩并肩的对抗燃烧军团的恶魔,而当恶魔依然存在于世间,对他们的世界依旧虎视眈眈时,将一个又一个生命投入到内战中,与在危难时期能够互相并肩作战的种族进行战争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可在那时,无论是联盟还是部落几乎都没有人支持他的想法。
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变故令她的愿望蒙上一层层阴影,各种各样的摩擦、在外域与诺森德的明争暗斗,甚至在进攻冰封王座时也会互相背后捅刀子。最后,塞拉摩的毁灭彻底打碎了她的期望。她决定复仇,就像是在过去几年里身边人不停的告诉她的那样,没有和平,只有战争,一劳永逸的击败敌人才能够带来真正的和平。
结果伴随着燃烧军团的再次入侵,她身边的人们又一次反对她的决定和建议,忽然与昨天还不共戴天的仇敌握手言和,就好像塞拉摩的深坑根本就不存在。她不会反对合作,可当达拉然的议会又一次决定允许部落加入时,她实在无法忘记当年城市内的血精灵将圣钟泄露给部落的往事。只不过就像过去她需要费尽口舌说服达拉然维持和平一样,这一次她同样无法说服他们拒绝部落加入。
于是她离开了,在外面漂泊,想要寻找自己的答案。她已经三十多岁了,没能促成和平,也没能获得战争胜利。她感到迷茫,怀疑自己过去那么多年所坚持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所幸,在漫无目的的漂泊中,在一艘船上,她找到了答案。
谁能想到艾泽拉斯的战乱时代从外来种族开始,最终也在外来种族的手中结束。
出神的望着外面平和的景象,普罗德摩尔的嘴角微微勾起,这是她最喜欢的景象——人们能够享受繁荣,能够感受到未来生活的希望,不用担心战争和突如其来的杀戮。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出神的望着窗户,憧憬的看着外面的草坪和飞舞的蝴蝶。但那时,她只是在期盼看到阿尔萨斯的身影。
假如她能够提前二十年认识那个男人,当年发生在洛丹伦的悲剧和灾难能否避免呢?后来在塞拉摩,她又能否避免站在理想与父亲之间的冲突?
她不知道。她总是要一个人面对那样痛苦的抉择。
法师塔传送法阵亮起,代表着在下层有访客。达拉然的高塔一般没有通往上层的阶梯,只有不同的传送法阵链接房间,这能够帮助法师们有效谢绝不受欢迎的访客。
法师塔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塞拉摩的时候,她有一位暗夜精灵亲卫,蓓恩,她有着漂亮的紫发,勇敢的就像是一头母狼,还有金迪,一位活泼且聪明的侏儒学徒,还有艾格文,当然她有另一个名字,对于一个已经活了八百岁的女人而言,名字根本没什么意义。她们是她最好的朋友、顾问和同事。在塞拉摩法师塔的房间里,永远都有欢声笑语。
在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让房间里多出一个人。回忆的幽灵永远在纠缠着她。战争结束了,可她脑海中的战斗从未停歇过。每一次看到外面繁荣的景象,她都会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当年是他,能够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如果当年是他,是不是本可以有更多的人活下来,见证今天的和平时代?
内心的愧疚与拷问不断折磨着她,质问她当年的那些牺牲与悲剧究竟是因为无可奈何的命运,还是因为她的无能与不明智?
传送法阵的光芒散去,雅米莉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血精灵提起裙角,恭敬的对普罗德摩尔屈膝行礼:“向您问好,尊敬的普罗德摩尔女士,我家先生让我代替向您致敬。”
“我猜泽林才不会用那么繁琐的礼仪用词,他只会说你好。”吉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