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感受到一种
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挤压感。他感到不适,肢体在一瞬间变得僵硬, 好似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卡住了
关节,呼吸也不是很顺畅,温度在发生某种不自然的变化。
这些令人觉得难受的体感上的征兆,既细微又多样,全面而直接,仿佛在这一瞬间,自己身
处的地方变成了另一-个世界:大气、重力、湿度、温这些在他抛却了人体之后,就觉得不
再具备影响力的因素,再次有了实质的感觉。
上原专务一时间有点惊惶,他心中对这些变化有-种强烈的排斥感,他不想相信,也不愿意
接受,因为这不符合他的想法:怪物一般的身体,就应该拥有怪物一般的素质,既然连恶劣的宇
宙环境都能适应,那么,这些常识中的因素本应该是不会影响到自己的-
直以来,他都接受-个很普遍的常识:人类的脆弱就表现在人体无法排除这些常识因素的
影响。而怪物的强大就在于它们仿佛是另一-个维度的生物, 常识在它们身上不起作用,亦或者说
怪物具备人类所无法企及的免疫力和适应能力。他相信自己的身体,早就应该可以无视空气存
在与否,无视温度变化,乃至于就如同传闻那般,能够适应黑洞,穿越奇点。只有同样不合常理
怪诞神秘的事物,才能从另-个人类没能认知到的角度影响自己。
可是,细微却清晰的体感,既不显得独特神秘,也没有被身体适应。他确实感到不适,这种
不适感也没有任何削弱和消失的迹象。这些影响统统能用他身而为人时的常识去解释,似乎不存
在任何怪诞离奇。
如果这真是自然而然的,那这个怪物般的身体还有什么优越性?
上原专务的愤怒、疑惑和惊惶等等负面情绪没有存留太久,他直觉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是某
种怪诞离奇的因素在发挥作用,才会让自己失态。这些看起来自然的变化,都是超自然的。
怪物的优越性依旧是正确的,因为对面那个大陆来的男人,同样是-一个怪物。它无法解析究
竟是何种怪诞离奇导致自己出现问题,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能从这个来自大陆的男人身上,,
感受无比强烈的威胁。
它原本以为马恩还会继续拖延时间。对方拖延时间的话,对自己的谋划也有好处。
在国际掮客的活动中,上原专务很早就意识到了,厮杀不是唯-解决问题的方法,甚至不会
是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他虽然变成了它,但自觉没有变成疯子。它相信自己的思维依旧清晰:
这次仪式不是自己- -生的终点,自己依旧是要回到人类社会里,用另-一种方式去带动人类整体的
变革。
所以,真正要面对的困难,不是眼前这些人,不是这些自以为掌握了怪诞离奇的力量,就能
够如英雄电影一样拯救世界的蠢货。而是更加巨大而复杂的人类社会,是大大小小的国家政府和
私人机构,以及近百亿的人口的不同思想和际遇所带来的可能性- -个只懂地杀戮,从身体到思
维彻底疯狂的怪物,在面对如此体量的敌人时,根本毫无胜算。
它不可能杀死全部人,甚至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正面对抗一个国家。那么,唯一可行的方法就
是长时间的经营,在人类社会的运作中,进行大量而微小的改变,在漫长的时间中积累出质变。
可是,要这么做,是有先决条件的。它必须将这次仪式的影响力降低,它需要掌控一定的筹码,
进行国际政治的交易。那些看起来可以放到后边才做的事情,其实现在就必须筹谋了。
身为国际掮客,它十分了解现在的国际形势,对人类社会发展趋势拥有比普通人更深刻的认
知。就算现在杀死了眼前的所有人,也不会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变成秘密,更不可能获得认可,自
己会变成下水沟里的老鼠,或许能够跑到某个偏僻的地方作威作福,但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怪诞离奇的力量确实便利,但也只是- -种工具,它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幸运儿”。
既然不能以厮杀为行动主体,那么,现在就要去适应,去改变。如果威胁在可控的范围内,
上原专务希望能够用另一种方法去解决这场仪式中所存在的矛盾,重新获得博弈的空间,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