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发,如鱼得水。最后,等到她意识到的时候,“旋律” 已经和
她的声音,她的演奏,她的灵感和思想如此深刻地结合在一起,也因此让她觉得自己只剩下“旋
律”而再也没有其它的道路。
对一个音乐人来说,音乐只剩下一种,是何等的悲威和狭窄,让她喘不过气来。所以,她无
比渴望摆脱“旋律”,所以她才声称,只有摆脱了“旋律” 才能开始新的人生,她想要去往更加
广阔的天地,而不是被局限在心中如今所存在的固有的“旋律”之中。
然而,此时此刻,她在三丁木公园里聆听到的“旋律”让她感到错愕和迷乱,因为,当她的
“旋律”与这里的“旋律”呼应,她就仿佛看到了真正的新世界。她所想要的无限宽广的未来就
在这里,甚至于,这是比她想象中的“音乐的旷野”还要深邃和遥远,以至于过去的目标在这个
旷野中变得什么都不是,毫无意义。
自己要去往哪里?键盘手不由得这么问自己。
偶尔,她又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挣脱那回荡在整个三丁木
公园的它们的“旋律”,找回自己内心中“旋律”的声音。找回自己的“旋律” ,就如同在迷路
时总算找到了一块路牌,终于能够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
键盘手剧烈喘息着,她感到脑子- -片空白,空气里的氧气似乎变得十分稀薄,让她觉得自己
不是行走在低海拔的树林里,而是艰难在高原跋涉。她头痛,作呕,从舌根滋生的口水都是苦的。树林中的潮湿混杂着一种青涩的味道,有些呛人,现在就连这气味仿佛也是它们的一部分了。
无形的和有形的东西,环绕在她的身边游动不定,她恍惚看到它们,下意识追寻它们,又在,
恐惧中停下脚步,如此反反复复。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弄错了方向,自己内心的
旋律”应该是指向另- -边的,可让她深陷的“旋律”却将她带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是三丁木公园的哪一个角落?她也不知道,根本无法确认自己的位置,这里甚至连星空
都看不到。乌云密布,风雨杂乱,如黑夜已经降临,而自己已经置身于午夜回响之中。
键盘手迷茫地原地转身,她在一-处方向顿了顿,因为她看到了一片凌乱的地界。被掀开的泥
土,沟壑中填满泥水,还有垮塌的树木,-部分树皮变得焦黑,散落的碎石是如此的不自然,而
巨大的石块上也有不自然的缺口。现场就好似被人用残酷的暴力对待过,激烈的战斗在这里发生
以至于随地都似乎隐藏着某种危险。她随即就看到了几具残躯不全的尸体,“旋律” 更告诉她.
,有一些尸体被埋在了树根下。
这是“人”的味道,是“人类文明”的味道。这些暴力是现代人的暴力,但是武器已经被过
度腐蚀,就好似已经过了千年,而自己所熟悉的时代已经被远远抛离。她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不止有人的尸体,也有怪物的尸体,她也不知道那是-种怎样的怪物,但毫无疑问,那些东
西是被人杀死的。在“旋律”中,她似乎看到了-到画面,看到了两个熟人。
警视正和乌克兰女人。她霎时间就明白了,为何这里充斥着人类文明的暴力,却又有某些让
人觉得格格不入的地方。这里的痕迹有很多不是警视正这个正常人留下的,而是乌克兰女人。
她似乎能够看到乌克兰女人横冲直撞,杀死了这些人和怪物的场景。哪怕她在理论上已经是
最强者,但乌克兰女人在分开前最后留给她的教训,依旧让她明白了,那位兰波小姐是一个强大
的午夜回响行走者。如果这里的杀戮大部分是她参与的,那这里留下的痕迹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个警察加上-个专业人士会做什么?键盘手已经明白了,那两人已经找到了邪教的据点,
已然深入其中。
是的,她早就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本来就是要顺道找- -下。这才是她解决了黑衣人和-
二三号还继续深入三丁木公园的真正目的。只是,她在树林中迷失了,她已经回想起来了,自
己是如何迷失的
她的内心有一种深深的后怕。
可她又不禁想到:自己内心的“旋律”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