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迷宫”的本体究竟是什么样子,键盘手也看不出来。房舍外壳已经崩开了一个巨大的缺
口,朝里边望去只能看到锈红色的氤氯在打转。键盘手无法让这种旋转符合自己的“旋律”,却
能够尽可能让自己的“旋律” 追赶上它的动态。大脑袋的信息就在“旋律”的搅拌中,和里边那
些锈红色的东西产生某种联系一键盘手很难描述这种信 息上的结合,她仅仅是通过自己对“旋
律”的感受去获知这些进展。
活体的“大迷宫”让人感到压抑,键盘手十分肯定,-旦它有所动静,无论是里边的人,还
是从外边接近的人,都肯定讨不了好。
比起键盘手完全通过感知去理解当下的情况,大脑袋那边显然有更加明确的结论。
“小心一点,它现在很活跃,也很饥饿,只是没法动。所以,我们给它加一点营养,不要太
快,也不要太慢。你能感觉得到吧?”鹅颈喇叭的声音在键盘手的脑海中喋喋不休,“这 个仪式
我们用得.上,在神社那边的仪式我们也用得上,但关键不在仪式本身,而在于两个仪式的结果会
发生怎样的碰撞。马恩那边有麻烦了,我已经从那个叫做佐井的小子身上收集到了一些资料,上
原很快就要失控了。
键盘手过去和上原专务也有过一段交情,虽然不是对他所有的事情都心知肚明,但被挑明后
她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仅就过去两人的相处来说,还是很愉快的,令人选憾的是,上原专务
在这次事件里扮演了-个不光彩的角色,进而让他过去努力营造的形象- -朝破灭。
即便如此,上原专务依旧是个很有实力,也很有魄力的男人。如果大脑袋说,上原专 务会给
马恩等人带来麻烦,键盘手一点都不会惊讶。 要说怨恨上原专务本人,那倒也不至于,键盘手心
中一直都记得,过去的上原专务在一些事情上, 给予了她巨大的帮助,哪怕现在被证明,那些帮
助都是别有用心,但是,在她坎坷的经历中,已经不在寄望于他人会无缘无故地帮助自己。
哪怕这是一场阴谋,而上原专务本人在这场阴谋中是重要的推动者,她也不会因此完全抛弃
往日的情面。更何况,参与这次仪式,意图从中找到契机,这完全是她本人的决定。从这个主观
意愿的角度来说,她实际一-直在放任上原专务的所作所为一
键盘手- -直觉得,在所有人都去苛责上原专务的时候,自己没有立场去为哪一-方的说话。
在涉及到这些具体的人和事,在过去的朋友和现在的朋友之间,她只能保持沉默,她只能更,
专注于自己的目标。如果她在这里放弃了,那么,她过去的付出,她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而放弃的
东西,都将是一场笑话
键盘手的心中浮现一股惆怅的思绪,但很快就被自己斩断了,“如果 上原失控了,
他会变得怎样?’
“他不再是他。”大脑袋十分肯定地说:“这和他的存在方式有关, 但更重要的是他的自我
认知。你知道的,就像我一样,就算我接受了一些手术, 但如果我能够遵循人类最基础的自我认
知,那么,我要自称是人类,虽然会有点争议,却不会彻底被否认。可是,上原专 务那边的情况
完全不一样,他会彻底失去自己,如果在失去生物学上的定义后,继续失去精神.上的定义,他自
然会彻彻底底地变成其它东西一在这点 上,和人类的新陈代谢是完全不-样的。”
键盘手完全能够理解大脑袋的说法。在面对苦难的时候,她自己就下过很大的精力去思考哲
学上的事情。对于人类最关键最基本的几个问题,都能给出自己的回答。而这些答案基本都能和
大脑袋的说法达成-致。在有关“人类”和“自我”的定义上,键盘手感觉自己和大脑袋是相互
的理解者,她没有实际见到整个转变的过程,但是,她相信大脑袋,所以,相信大脑袋告诉她的
这番结论。
但也因此,她更为上原专务的处境感到由衷的悲怜。
如果是过去的上原专务,一定会对他自己现在的选择和结果说“不”吧。键盘手是这么认为
的。在过去的交往中,键盘手知道上原专务由许多秘密,但是,在她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