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视正苦笑,但他还是努力这么做了。可曲谱上那些复杂的,认不全的
符号,就好似水花一-样在记忆里破碎,能够记起来的也是似是而非。最初的小节,他有一些印象
可越到后边,空白的地方就越多,只是勉强记得那些豆子-样的音符,似乎是在表达-种又快
又细密的节奏,但究竟有多快?他也不知道。
他正有些沮丧,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旋律”在发生变化,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多出,
来的地方,有隐约的熟悉感,渐渐又变成-种强烈的既视感。 他似乎可以哼出来,但实际上做不
到。就如同下意识般,他拿起小提琴,用琴弓拉了几下,发出的声音不怎么美妙,但他觉得就是
这个声音,就是这个调子,就是这个节奏。
“你看,你已经知道该怎么演奏了。”乌克兰女人笑着说。虽然比起业余玩音乐的人都多有
不如,不过,他能拉出正确的声音,姑且也算是过关了。好不好听姑且不提,小提琴本来就不是
那么容易使用的乐器。
“这样就行了?”警视正连忙查看曲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看到的音符和自己刚才拉出
的声音对上一并非他知道 自己演奏错了,而是连自己究竟有没有错,错在了哪儿,都无法对照
出来。
“也许你应该再演奏-遍。”警视正看向乌克兰女人。
“不需要,每个人有自己的声音,聆听自己的声音,不要拘泥于这份曲谱。”乌克兰女人这
么说到:“顺着你的感觉走, 顺着你的‘旋律’ 走,你的旋律’ 已经包括了这张曲谱中本质的
东西。”
既然乌克兰女人这么说了,警视正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他觉得自己刚才做得很莫名,总
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不过,真正的专家是乌克兰女人,他必须相信她的说辞。在这里也没有其他
人会教他如何运用“旋律”。
即便如此,他依旧没能记下曲谱,刚想再看几眼,就被乌克兰女人夺走了。
“你不需要这张纸了。”她这么说着,随意揉成一团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那么,我们这就出去?”警视正也不想继续呆在这片沼泽边了,这里的气味很难闻,光景
也很碍眼。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处能让 人安心下来的地方。他又问:“你知道 该怎么离开吗?
我觉得我们迷路了。
他其实想到了更多,例如乌克兰女人的同事死在这里,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令其无法离开
他猜得最多的,除了这里边的怪物作崇,还有令人生畏的迷途。如今他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全
凭“旋律”的引导,但是,乌克兰女人的同事似乎也是可以聆听“旋律”的,他却没能走出这里
“我也不知道方向,不过,一定会有信号的。”乌克兰女人平静地说:“外边正在 发生激烈
的战斗,马恩肯定会对那些怪物做点什么。那么庞大的东西,不可能在发生意外时没有半点动静
马恩那边的战斗越激烈,信号就越明显。我们现在确实看不到,感觉不到,被这里的环境蒙蔽
了,但我们只需要等待那些动静传达,就能明确方位了。
她的话音刚落,两人不约而同察觉到了某些状况的发生。“旋律” 在述说远方传达的动静,
他们转过头,就看到了那个如山峦般巨大的轮廊,像是被一根无形的刀刃切开了。
自从迷失在树林中,他们已经看不见“神明”,但在此时此刻的“旋律” 里,它比任何时候
都要显得切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