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神门”的崩溃比佐井久之的预想更快,这个“神子”看似蛤蟆,但形体之柔软就如同用
胶泥捏出来般,当它从“绝神门”的豁口挤出来,体型自然要发生变化。一条条分叉的丝线攀住
豁口两侧,将身体一点点向上扯。 这些丝线很快就从外部覆盖了“绝神门” ,不给这个正方体留
下一丝空隙。在聆听“旋律”的同时,佐井久之也能听到它发出的声音,不只是它爬动时摩擦发
出的沙沙声,更是一 种能让人直 接感受到生命的强忍和鲜活的声响。
很难形容“神子”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样子,不过,佐井久之一点都不喜欢它的叫声。当佐井
久之的手指向下一-划,所有的符纸一无论它紧贴在哪个地方, 亦或者仅仅是在风雨流光中飘摇
一都开始燃烧起来了。
这些火焰远比阴阳二气引发的燃烧现象更为真切,也比之更有一种直观的束缚力, 那些小小
的火焰仅仅是在符纸中部位置烧起来。不消片刻,符纸就已经完成重组。每一张符纸,每一小簇
火焰,都有着肉眼可间的光线般的回路连结。毫无疑问,这就是一个仪轨,佐井久之十分清楚自
己在做什么。面对这些怪诞离奇,-般手段无法击败的东西,他也要举行仪式了。
上原专务用过仪式,马恩先生用过仪式,而佐井久之的仪式和前两者完全不一-样。他熟读大
陆典籍,那些看起来离谱的知识为他的灵光-闪插上了翅膀。在佐井久之无法直接视物的状态下
, 他反而能够更加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仪轨正在自行修正。从点到线,从线到面,以每一 张符纸
为核心,分布式的网格将整片荒地包裹其中。
拥有“数千手”的佐井久之在效率上更快。当“神子”还有至少-半的身体依旧停留在“绝
神门’的时候,符纸构成的巨大仪轨已经伴随符纸的漂移,其中心也在向“神子”接近。
“神子”的丝线沿着正方体的表面滑下来了,随即又在《北极星》的旋律中灰飞烟灭。即便
如此,吉他手的《北极星》已经无法跟上“神子” 的成长速度了,这个旋律依旧可以压制它,但
它的膨胀是肉眼可见的。
“第三次了,我还是要说,无用之举!”佐井久之是- -个正直的人,从不会刻意掩盖自己内
心的想法,无论敌人是谁,哪怕他自己也因为超负荷而伤痕累累,他都从未丢失过自己的勇气和
自信。
“退回去!”
他打了个响指,啪一
他的“旋律”就好似从《北极星》中分离出来,从密切的交响变成了清晰的副旋律,又从副
旋律逆转而上,以一种连吉他手都感到惊讶的方式,变成了主旋律。
吉他手是《北极星》的创作者和演奏者,他能够清晰从自己演奏的《北极星》中感受到属于
其他人的东西。他并不排斥,虽然这首《北极星》代表了他,但他内心的“爱”,以及他要抒发
的“爱”,并非是狭隘的,私人的,自我而孤独的。
吉他手相信自己的《北极星》是一首好音乐,就是因为这些旋律背负若所有人的付出。他的
过去,他的现在,他的未来,从来都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
即便如此,当副旋律表现出强烈的躁动,连身为演奏者的他本人都不由得延续这段副旋律,
而不得不将音乐的整体重心进行偏移时,他同样可以深刻感受到,这段副旋律仿佛有了自己的生
命一它脱颖而出, 不受到他这个《北极星》的创作者和演奏者的束缚。
《北极星》给每一个音符,每一段节奏,都编织好了固有的位置、流向和意义。音乐就是这
么一回事,它是规整的,有条理的,当所有的音符都遵循一一个特定的主题,其中的构成就会显得
特别和谐,甚至是不可或缺,从而表现出它自己的个性,井由此被其他人理解,让听众的内心与
乐声调和。哪怕是声称“自由”的格式,也不能随便脱离大纲,否则整首曲子就会变成别的东西
即兴演奏能够随意发挥,但《北极星》并不是即兴演奏。它从- -开始就是有乐谱,有意义,
遵循着相当严格的规范,用规律的音符跳动,去表达一些固有的意义。
在这种情况下,按照吉他手的理解,主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