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黑暗中坠落,那怪形的身体明明拥有超越凡人的观测能力,却依旧摸不清这片黑暗中的
事物,它在这里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就好似经过了-条弯曲而漫长的滑道。当它再一次触碰到
地面的时候,森林的味道涌入它的记忆,它完全不需要考虑落地的平衡问题,在它落地的一刻,
身上的怪异植物已经如同缆索般固定在树木和泥石中。
“被赶出来了?”它自言自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它仿造般的人形脑袋上也没
有嘴巴之类的五官。尽管疯狂科学家的行为在它看来有点儿无厘头,也没有必要,但它并不会因
此产生多余的情绪。
它甚至不需要为自己或为对方找理由,因为它觉得什么理由都毫无意义。
“现在是要做什么呢?”它这么想着,托了托身后的棺材,“是了, 去神社,也只能去那里
了。”不过,它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在驱动自己。是情感吗?肯定不是;是责任吗?
也许。不过,如果不按照既定的策略去执行,它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噩梦里发生的一切,安全屋里的那些对话,肯定是很重要的。可是,为什么重要呢?它现在
怎么都回想不起当时的心情来。
一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它这么想,但还是想不出究竟有什么地方不- -样。它很确定,它依旧是它,是佐井久之。它
将意识放在这个身体。上,以绘纸操人之术控制了本体,在本体破灭之后,它回到了这个身体,这.
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那种阴阳术本来就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只有这样的效果才能称之为“保险”
目前为止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没有什么好疑惑的。佐井久之一-边这么淡淡地想
着,一边舒展着肢体。它不止一-次觉得,本体实在太柔弱了,那些怪物不是毅力论可以战胜的,
正因为早有这样的认知,所以才会祭祀结缘神,借助“神明”的力量去战胜“神明”一理所当
然的逻辑导致了理所当然的行为,产生了理所当然的结果,这不是很理所当然吗?哪怕本体输得
有点惨,但这个结果完全是在预期中的。
在离开安全屋前,佐井久之提了几个问题,它想要尝试一下马恩的做法, 但似乎有哪里做得
不太对,它可以感受到那位疯狂科学家的态度转变。马恩竟然能够和这类家伙做朋友,真是不可
思议,明明它更接近同类,却被排斥了,也不知道马恩究竞给那家伙灌了什么迷魂汤。
“那家伙应该是真的疯了吧?”它看了-眼造型怪异的安全屋,又想了-会大脑袋说过的话
,只觉得很难理解,更像是邪教蛊惑人心的言语。
不过,也没有关系,它仅仅是尝试,不是非得要成功才行。
“不过,如果马恩也死过的话,他的异常也是可以理解的。”它-边自言自语着,-边将舒
展的肢体收回来。“旋律” 会凭空给予它许多信息,无论是量级还是处理效率,这个身体都明显
比本体更有优势。
佐井久之伸出手臂,五根指头如同柔软的柳枝,在风雨中摇摇晃晃,看似虚不受力。但它做
出这样的动作不是因为惆怅之类的情绪,它感觉不到自己的感触,上一 -次产生情绪反应时是怎样
的一种感觉?它想不起来了,但也不怎么在意。
说实在的,它觉得自己放弃任务,现在就离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又想了想,它还是
向神社的方向奔去一尽管它有很多选择, 但也却都是没必要做那样的选择。
“答应的事情总要办到吧?”就在它自言自语的时候,植被就好似被安装了加速器般,迅速
从它两侧晃过。这里是现实,阴沉的暴雨天气下,树林中总像是遍地都充斥着神秘怪诞之物。但
它们不出来,仅仅是在某个角落窥视着。佐井久之不害怕这些东西,它甚至觉得,那种背水- -战
的悲伤、绝望和痛苦,于此时看来也不过是故作姿态,假惺惺得很。
这阵子队伍里有太多注重细节,彼此之间还有太多的小算盘。本体竟然还相信这是一支很棒
的队伍,实在是太过于天真愚蠢了。幸好,它及时醒悟过来,本体的策路是成功的,只要转换到
这个身体,自己就能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