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安,自己无处可逃,那最糟糕的猜测好似正一点点成真。
“马恩先.”.她惊惶四顾,嗫嚅说着。
“不要怕,呆在这里。”马恩抖动黑伞,脑海中浮现的流程就好似流水般注入黑伞中。这是
一种奇妙的感觉, 如同自己早就知道该如何运作。而当自己知道的同时,黑伞已经自行运作。
伞面分离出大量的黑膜,骨架拆分成的一道道立柱,有气体从中喷射,遇到空气后没片刻,
就在黑膜和立柱之间凝结出更加具体的构造-个巨大的结构正在塑形,看起来就好似一个不断
膨胀的建筑或机器。
“观测开始,我需要你提供更深入的信息。来吧,我知道你能做到,马恩。”大脑袋这么说
到:“现在就看我们和这个怪物, 哪个更快。”
马恩没有多言,取出一粒秘药在手,主动找寻脑海中的内在之眼。他对自己体内这些无法控
制的怪诞离奇的力量始终有所警惕,但也不会死板地抵制,在现代科学能够彻底解明这些东西前
,有些事情总是要依靠这种力量才能办到。
内在之眼从他的大脑深处的想象中浮现,穿过脑壳升至半空, -张俯瞰的画面呈现在脑海中
,他觉得好似有-个无形的吸尘器,正通过自己的脑神经,将这个画面从大脑中抽离出去。这个
过程,既有生理上的痛苦,也有一股精神上的空虚感。他觉得自己像是不断憋着什么,挤出来一
半却又有一半无法脱离,他感到自己的体力和精力都在这种拉锯中飞速流失。
通过奇妙诡异的内在之眼,马恩可以更清楚地“看”到沼泽林地的境况。无数的织线和植被
的根系交错相连,构成了-张巨大的立体的网络,这网络似乎蔓延到无限远处和无限深处,至少
,就算用内在之眼也看不到尽头。
“不要在意,你正在失去空间感。”大脑袋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下一刻,马恩不知道
自己是站在实地上,还是漂浮在半空,脚下的大地没有实感,而自己也仿佛只剩下一个轻飘飘的
灵魂。他开始觉得,连自己的身体都在变得古怪,好似整个人扭曲成- -团,也没有具体的形状,
更无法区分前后左右上下。
他只是存在于这里,他只是在看着。这个网络表面有光华流淌,与此同时,沼泽的水正在被
抽干,涌上岸边的那些泥团仿佛被无形的手揉捏着,塑造出一-个完整的模样
可他依旧分辨不
出,它们到底是什么,他只是知道它们存在于那里,正在沿着网络移动,却又无法说出它们的方
向。
他^下意识想要看仔细点,却听到大脑袋说:“应力增量百分之一 -,你的视觉器官被烧毁了,
你正在失去听觉。”
正如大脑袋所言,马恩的眼前一黑,耳朵也再也听不到来自身边的声音。他只知道知音爱美
还在身边,因为,他已经抓住了她的手一应该是知音爱美的手, 可马恩却总有-种奇异的感觉
,仿佛自己抓住的是另一个人,不,或者说,那不是人类的手,而是别的东西。
有些硬,像是手骨,可是,没有弹性,仿佛只是骨骼,又光滑得仿佛没有皮肤,这东西在他
的耳边呼气,他听不到声音,触感却更加强烈了,不由得- -阵毛骨悚然。 他开口,他觉得自己开
口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说话,也听不到知音爱美的回答。
他抓住的东西变得冷冰冷的,像是烧融了一样变得柔软,缓缓缠上他的手臂。他感到这呼吸
越来越近,不时触碰着自己的耳垂。当他下意识要松开时,这东西反而一鼓作气,缠绕到了他的
身上,直往他的体内钻。
皮肉被撕开了,骨骼好似被利刃刮着,痛苦让马恩的身体顿抖起来。他还可以判断,这是和
服用秘药同等程度,却又不同感觉的痛苦。秘药会让他的意识失陷,他现在觉得自己还清醒,可
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自己是清醒的一知音爱美小姐虽然拥有 “旋律”的力量,但他此时
抓住的,真的是- -个人吗?-
知音爱美小姐?
他想要得到对方的回应,可回应他的,是一种溶解的感觉。他还能感受到自我,可自我的形
状却无论如何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