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也正因为她做过研究,所以才为马恩先生这-言而决的爽快感到心惊。
当她还在为这次交接权限做功课的时候,就已经有人严重申明过这位马恩先生的微妙身份和
巨大能量。然而,从这番话可以得知,这位马恩先生在幻梦境文京区的位置,以及他本人所具备
的能量,比她预想的还要高。
“我完全可以理解,也愿意遵守这些限制。”善信伢子连忙应声,她已经不敢著望更好的待
遇了。
“很好。我们已经到了。”马恩停下脚步,可善信伢子东张西望,并没有看到任何独特之处。她设想过许多场合,例如会去往某个密室,在一种阴森诡异的气氛中,完成协议的签订和权限
的转交,或许还会来个黑暗的仪式,就如同电视居里那些成年人才能观赏的情节。
不能说她总往阴暗的方向猜想,只是因为幻梦境文京区本就阴森骇人。虽然其中的怪诞离奇
并未让她遇到实际的危险,但也和她想象有很大不同。她当然不会将那些令人不安的感觉,完全
视为自己的心理压力。无论她表现出来的平静,还是表现出来的迟钝,以及种种负面情绪,其中
都有欺诈的成分。
她为这次行事制定了多项策略,预测了多种结果,然而,到目前为止,那些策略和预测不是
踏空,就是堪堪踩住边缘。
这位马恩先生的表现,总会让她觉得,自己对这个幻梦境一无所知,那些表演和伪装就好似
在对空气进行演出。但是,她又没有因为这些失误而失去什么,反而获得了许多一
这一过程,简直就像是戏剧般-波三折。
善信伢子心中的那些计划在这般折腾后,大部分都崩溃了。如果是独自一人,她就要忍不住
揉眉心了,但她可不能在这位马恩先生面前表现得太过软弱。
“可是,就在这里?”善信伢子还是忍不住问到。大街上空旷寂寥,车辆都消失了,行人更
是半个也无。两人站在街心,前后左右都没有可以准备的东西。实际上,两人从安习馆里出来,
脚步不快,大约也就走了几分钟的路程。转过身,还能看到在夜色和雾霭中朦朦胧胧的校楼轮廓
苍白的月光落在地面上,似乎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反倒衬托得那些闪烁的街灯愈发昏暗了。
长长的影子在地上蜿蜒,她不由得有一种错觉,自己的影子在动,不是因为自己有所动作,而是
它自己动弹起来了一她不由得低下头, 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影子。
就在她有些迷怔的时候,空间感突然变得狭小,难以述说的强烈压迫感如浪潮般用来。她不
由自主地退了几步,心脏扑腾得严重,甚至头眼昏花,情绪翻腾,好似有许多声音同时在心中响
起。她也分不清,这是自己真的听到了这些声音,还是自己突然就产生了这么多的想法。
这如心声,如杂念般,令人心绪沸腾的涌潮让她不知所措,一阵眩晕后双脚一软,差点就跌
坐地上。她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亦或者,那些在心底的声音到底在述说什么。起
初还觉得这些声音嘈杂,可过了-阵,仿佛已经适应了,又似乎能从中感受到某种节奏的律。
她抬起头时,愕然发现自己两人已经不在大街上了。
这是一个大约一百平方的房间,四四方方,没有天花板,朝斜上方望去,还能看到从墙壁外
边耸立起来的更加高大的墙壁。自己就好似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套盒,-个盒子装着- 一个盒子,而
她和马恩两人就在最内部的那个盒子里。
她完全不清楚,也无法理解,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她心中的声音简直要让她发疯。
她看到马恩走到房间正中央,猛然将黑伞插入地面,仿佛那地面处有-个恰好能够容纳黑伞
的孔洞。黑伞就如同-把巨大的钥匙,被马恩扭转,两人所在的地板层层打开,露出半个房间的
空洞。
善信伢子就在这个空洞的边缘,差一点就要摔下去了。 这个时候,她突然意识到,那些仿佛
直接出现在心中的声音,已经离开了内心,仅仅在耳边徘徊。这让她顿时舒服了不少,在这令人
心颤的变故中,朝空洞下方望去。
下方很深,却不昏暗,有奇异的光化作音符,飘散在四周。这些光有种种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