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 一群推着一群.荒地里的光线陡然变得更加昏沉,这光色的变化是可见的, 哈姆、知音爱美和经纪人小姐陆续抬起头,竟发现连乌云和雷光都看不见了,似乎拉起了一号晦暗的帷幕, 从唯幕背后传来那一阵阵的雷声。雨势陡然间也小了许多,可,风和雨都愈加冰冷,触及便会感受到痛苦,不仅仅是皮肉之痛, 过后更是痛彻心扉。这种直达心灵的痛苦,就好似在某种情感上,在某些念想上,在过去的回忆里,在尚未发生的某个未来, 发生了令自己难以接受的事情。他们一瞬间就明白了,这痛苦源于何处。 他们能够看到,痛苦之脸如惊涛骇浪,而那抹深红色就如浪里飞舟,上翻腾。拥挤在-起,从四面 \方合围的痛苦之脸在进射的剑光下,就好似草纸一样脆弱。它们的哀嚎, 哪怕是死亡前的哀嚎,对旁观者而言已经是极为痛苦的刺激,却似乎对那抹深红色毫无影响。本该在形体和状态上更像是幽灵的痛苦之脸,面对那奇记的剑光和膜胧的深红色,却不知道谁才是幽灵,谁才是最为痛苦,最为恐怖,最为怪诞的东西.马,马恩先生....什么都感觉不到吗?”就在众人为之惊叹的时候,身边传来新的说话声,是雷特醒来了。“雷特, 你又在给大家添扁烦了。”哈姆斥责道, 他一直都很在意雷特对“旋律”的敏感性,屡次都想阻止对方深入聆听,可他当然不可能阻止雷特这么做。现在,哈姆也只是尝试用这样的斥责, 给雷特上一把锁罢了。可即便如,他也仍旧清楚,雷特也许并不是故意深入“旋律” 的,他更像是被那种冲动、本能或天份驱使着,不知不觉就已经深入到自己心里的“旋律”中实在某种意义上,哈姆觉得雷特至今仍旧没有抵达界限,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雷特的脸色有几分不正常的潮红,咳嗽了几声,才对众人说了一声“抱歉”,但这个回答,哈姆已经听了太多太,只剩下无奈。“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雷特说:” 马恩的旋律和上原专务的旋律.. ..出现了部份韵律和节奏上的重合,知音爱美小姐,既然你是音乐人,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吧?“是的,很古怪的感觉。”知音 爱美盯着战场上的变幻,目不转睛,却在心中寻找着合适的形容,“就像是在音乐的结构上借用,但又像是底层的表达有某种相似性。感觉像是盗版, 或者说模仿?感觉有点牵强附会“大概就是这样。”雷特补充道:“实, 仅仅是聆听旋律’ 的话, 很难分辨马恩先生的位置和动向。他和上原专务,还有那些东西, 就像是同一片森林里的树木.“但是,现在是马恩占据上风吧?”哈姆冷静地问道,他用内眼也追不上战场中的变化了。此时此刻,就连 上原专务也被痛苦之脸淹没既无法用肉眼看到,也无法通过其它方式感知到,那个扭曲的男人好似彻底被痛苦之脸淹没了。但按照雷特的说法,更像是他成为了痛苦之脸的一部分。面对如此激烈的战斗,哈姆觉得自己等人完全插不上手。如果连目标都无法锁定的话,闯入其中就是自寻死路。更何况,仅仅是站在战场边缘,众人都要用尽心力, 才能承受痛苦的传达。那怪异的无法抵挡的痛苦,就好似能够将人洗脑的音乐,反复在哈姆能够聆听到的"旋律”中浮现,像是”旋律” 中一段循环的鼓点伴奏,无论"旋律”如何变化,它都能适应,都会在某-刻悄然从背景中挣脱出来,宣告自身的存在感。看起来柔弱的知音爱美小姐,和看起来完全就是普通人的经纪人小姐,竟然能够承受这样的折磨,已经足以让哈姆刮目相看了。无论如何,痛苦本身总是令人打心底抗拒的,哪怕是喜欢受虐的变态,也仅仅是N乐趣。可倘如这痛苦仅仅是痛苦, 不会带来丁点乐趣与满足,却能够撕开心中最不齿的部份, 会激发人们最想要忘却的不堪,从肉体和心灵上进行鞭挞,让人自发进行造责, 那这痛苦更如蛇蝎般恶毒,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痛苦之脸所带来的痛苦便是如此令人痛恨,难以承受。众人站在边缘,所承受的似乎仅仅只是余波,都已经如此疲惫不堪,那么,身处战场中心,被内外交攻的马恩又在承受何种可怕的折磨呢?哈姆完全无法想象,同样的,也对这个战场的激烈感到不解:哪怕承受着最大的痛苦折磨那抹深红色也没有半点犹豫,也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牵制。那个男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吗?在看似温和的外表下,他的内心其实是 冰冷得如同钢铁,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吗?在他的过去,完全没有半点不堪和龌龊吗?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般完美的圣人? 哈姆一直都觉得, 只有毫无生命的钢铁和石头,才会如此对痛苦无动于。毕竟,这痛苦并非特指某种痛苦,而是自发而生的,源于人类之身的所有痛苦之总和.“真不可思议,但是,这大概就是我们的幸运?”哈姆此时也不得不由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