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井久之在结缘神噩梦里做了什么?马恩不太清楚,但他现在要面对的是已经照进现实的仪式。他已经可以确认眼前的“神明” 就是这场仪式招来的产物而这个发展也并非完全出平意料。邪教早就盯上神社了,只不过最后竟然是由上原专务完成最后的一步,这倒是马恩没有预料到的。既然邪教没有按照预期那般发动全面进攻,那也就意味着,邪教的主力-定放在其它地方。综合已有的迹象来看那些家伙应该是将大本营转移到了三丁木公园里。在文京区, 乃至于继续缩小范围,局限在神社周边, 多有怪异之,而且还是和神明有关的地点实并不多.马恩有些担心乌克兰女人和警视正。先行离开的乌克兰女人一副利益当头,精打细算的样子,但马恩-直都觉得她对参与这次事件有着强烈的意愿。如果她不置身事外,做出正确的判断,进而攻入三丁木松园就是必然的发展。另一方面,警视正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他在某种程度上, 比大多数年轻人还要有冲劲,-副老成持重的派头,却时而热血上头,假设邪教的行动继续赌他产生刺激,这位警视正大人说不定就会脑子一 热,直冲三丁木园而去了。受眼于两人的身份和立场,以及各自性格中顽固的部份,马恩可以想象,这两人冲进三丁木园的时候,定然就如孤胆英雄一 样。
他承认乌克兰女人是不折不扣的专家,能力极强,肯定有一些外人不知其然的底牌, 警视正本人也是敢于豁出命去办事的, 就算正面和邪教厮杀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可问题是,既然上原专务从邪教那边窃取的一部分资源都能够布置如此大场面的仪式,那么,邪教肯定也有自己的牌面。上原专务的确背叛了邪教,但要说邪教是否在意?马恩倒是不那么,肯定,他也看出来了,上原专务的仪式, 根本就是邪教仪式的翻版,甚至只是更为投机取巧的缩水版。看似偶然的因素堆砌起来,阴差阳错地占据了天时地利,这才是上原专务的计划能够成功的原因。总体来看,上原专务简直就是打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擦边球。最让马恩感到束手束脚的,就是那种不遂人愿的巧合。上原专 务的每一次看似偶然的成功,都意味着自己等人的败,而他的每一-次脸之又险的擦边, -直给人带来一 种几率上的错觉:好似只要做出了正确选择,只要再努力一下就能破坏这些计划。可是,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呢?仪式的每一个步骤,每一个要点,每一个仿只要切入就能击中要害的时机,在大多时候都让人觉得明明白白,俯首可拾.马恩知道队伍里有-些人很是不解,佐井久之的疑惑和激动被他掩饰过,但马恩又何尝看不出来呢?可是,就算波他人视为磨磨蹭蹭,错失良机,他也必须忍耐.在乌克兰女人离开后,他几乎是队伍里剩余的唯一 可以称得上是专家的人了。在这个紧要关头,他的每一-次决定都至关重要,直接关系到队伍里每个人的生死, 乃至于整个文京区的安危,他能够切身体会到这种令人一夜白头的沉重压力,比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更甚.在上原专务那看似趺趺撞撞,却全部成功的“偶然” 中;在每一次众人自 身的态度变化中;以及在众人与上原专务的互动中: 马恩都感受到了浓郁的结缘神事件的风格.那无处不在的巧合,就如同一 -张藕断丝连的舰蛛网,看似干回百转,实际又全都回归原点。马恩在神社的废墟中,看到了从空无中隐约浮现的,如同海市屋楼的注连绳巨石,看到被墨绿色活性血液渗透的台,以及石台上的人形。这些东西, 一部分是留梦中的事物,一部分却是在去年的结缘神事件里, 从现实的三丁木公园转移到噩梦中的事物。通过噩梦和现实的转换,这些事物直接跨越了空间的眼利,也跨越了人们常识的束缚当人类还徘徊在科学和哲学的思辨中时,这些现象就直接在人们眼前上演了物质性和精神性的统一-.仪式以更具实体的方式呈现,正在引发“神明” 的某种变化。马恩没有用肉眼去看,甚至连“内在之眼”都不敢放出来。但从神社中发生的动荡,就能看出一些征兆, 它的动作正变得舒缓,柔软就好似被安抚了一样。可以说无论是彻底回归现实的马恩,还是夹在噩梦和现实之间,连形体都变得模糊扭曲的其他人,至今还没有0来死亡,不是因为众人做了足够的抵抗,更像是因为“神明” 的注意力被转移了。马恩觉得,自己等人的云气其实还不错。但同时也觉得,在自己这些人眼中,大家对“神明” 有着-以贯之的针思维,可对这个“神明” 而言, 自己等人其实是“可以忍略不计”的东西一- 就如同人们有时会很在意自己呼吸的候,空气里是不是有细菌,但大多数时间里是不在意的."神明”之前表现出来的狂暴,亦或者说,在人们眼中看似狂暴的行为,仿佛是可以理解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