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可以——”
岩重哲也又惊又怒,手里捻着的薄薄几张纸颤抖着,重得他几乎抬不起手。xiaoshuowanben.com
柳川空近乎强迫地将这份材料交到对方手中,脸上的笑容敛去,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没什么不可以。我说过,我是为了能活下去。只要能在明天的投票中被宣判‘无罪’,我会不择手段。”
“你,你果然是这种人!”
为了要达到自己的要求,居然威胁他的家人。明明那两位老人和此事没有半点关联,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去了那里,只因为儿子时隔近十年主动走出门外就喜出望外。
岩重回想起了临别那一天的事情。在父母面前如此信誓旦旦,他又究竟做到了哪些呢?现在的他们,恐怕正因为联系不上自己而担心不已,到处寻找,说不定已经报警了;他害得那两人忧心忡忡不说,若是由于被自己连累,落得破产的结局……
岩重不敢去想了。愧疚好似一块巨大嶙峋的岩石,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
他的父母只是随处可见的平凡小市民而已,对谁都没有威胁,而对方连这样软弱卑微的人们都不错过,果真是不惜犯下杀人重罪的恶徒。
“还不明白吗?岩重先生。”注意到岩重的目光,柳川空叹了口气,“这都是你的错哦,就因为你总是用这种‘你这个杀人犯!’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盯着我看,所以我才不得不做。”
“什——”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其他几位候选人的‘黑材料’我确实都准备过,还主动和他们私下协商交流,毕竟这是我唯一的长处和自保手段。但是,只有你,岩重先生,我选择从你的家人入手。你知道理由吗?因为你是个自从学生时代就远离大众的茧居族,日常生活深居简出,所以很难落下把柄,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如果我拿出的威胁不轻不痒,岩重先生一旦热血上头就很有可能舍弃,你不愿意听我的话,容易去做出不理智的选择……我对这样的你,感到害怕啊。”
岩重哲也涨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柳川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露出疲惫的神情。
“人的欲望永无止尽,所以像我这样的人才能找到可乘之机;所以这个世界上的斗争永远不会有结束的一天。抢夺利益的斗争,为了财富的斗争,为了名誉的斗争,至于常常被人们挂在嘴边的善或恶,则是发生在道德层面的斗争。而在这种种斗争之中,唯有一项在优先等级上不容置喙,在它面前,其它所有矛盾都可以放在一边,那就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的竞争。”
“我是不会同情你的,岩重先生,因为我根本顾不上理解他人。请尽快做出决定,就在这里给我答案吧。”
柳川空没有丝毫怜悯,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退让的空间。
通过情报的搜集和构建,他已经很清楚岩重哲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人称不上“好”或是“坏”,但他绝无可能抛弃自己的父母不顾。此人没有那样的胆量,更没有那样的狠心。
果不其然,柳川空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然后,第二天就这样到来。
*
清晨即将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电梯前,在此集中。
“电梯已经修好了?”
良在门口转悠了两圈,没有下意识地往底层俯瞰。不是他不想,而是做不到:因为两扇门又合拢了。
“速度还真快……”
偶像小姐颇有些害怕和担忧地站在哥哥背后,像是将自己藏了起来。
“该不会我们一进去,就直接掉下去了吧……?”
“啊哈哈,那应该不至于。”
良叹了口气。
“毕竟是电视里的人要我们过来的。主办方还没无聊到搞这种恶作剧吧。”
比赛开始的第二天一大早,广播声没能及时响起,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悬挂的那台电视,却第一次亮了起来,屏幕上出现的是那张已经见过一次的面庞,笑容爽朗,态度夸张的墨镜男人对他们说出了地点和时间。
“看来这地方是真不准备拆了啊?”
阿万司懒洋洋地抓了抓头发,打着哈欠从远处走来。
“喂,我说你啊,肯定是被骗了吧?”
奥城大介是众人中第一个到的。本来安坐不动的他注意到了某人带有恶意的口吻,不动声色地问道:
“阿万先生,你看起来好像没有休息好?是在烦恼什么吗?”
相比起之前咄咄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