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厦女士半跪在地上，不顾融化乐霜精在流淌，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年轻战士。

这是她身边最好的战士，也是亚厦家族的未来啊。

“别管我，你去战斗啊。”

大巴赞听到了一个非常微弱的声音，应该不是亚厦女士在说话，而是那个垂死的年轻男子。

“乐霜精已经垮了。”

“乐霜精垮了？！那去对付那些骷髅，骷髅很快要冲锋了！”他受了致命伤，来自放猪精灵的重箭已经极为凶险，后面混战中的踩踏更是毁灭了所有生机，他的一个眼球消失不见，脑浆正在从眼眶里流出来，而且流得太多太快，“别管我！别浪费神术！去击败骷髅，不要失败，我们不能回‘无火熔炉’！你不能让塔克尔在那种地方生活。”

他知道敌人有两波，击败了第一波之后，最危险的部分才开始。

最后说到那个地名的时候，这位战士的表情扭曲挣扎到了极点，相比自己死亡，让所有亲戚朋友，还有自己的孩子塔克尔在那种地方生活。

“女士，那边的骷髅们在整备队形。”一个牧师除了带来了消息，说完就开始施展神术，

他还有一个治疗神术，虽然伤者反对，但还是打算用在这个伤员身上。

这个牧师挂着两条闪电的项链，应该是风暴信徒，这个伤员应该也是。

但只有镇国位阶的牧师才有可能维持住伤者的生命，而这些移民中并没有这样的牧师，这个牧师有精锐位阶，他想试一试。

大巴赞也没有说话，虽然他的牙齿疼得发昏，但这毕竟是亚厦家族的高阶战士，再牙疼也不能不给他一个机会啊。

“不要！不要浪费，我已经死了。”亚厦女士没有说话，这个战士却用尽力气举起了手，干扰了这个牧师施法，这个动作让血从他的嘴里喷涌而出，是脖子后面的大血管破了，“去毁灭那些骷髅！”

“你不要放弃，你死了，塔尔克怎么活？他靠谁长大？”

“一起回‘无火熔炉’根本不算或者，在那里长大，比长不大还惨，如果我知道要回那个鬼地方，我绝不会把他生出来。”

大巴赞只是静静地听着，塔尔克这个孩子应该在“桔树”出生的。

他听自己的伙伴小小亚厦说过，离开了“无火熔炉”之后，亚厦家族的规模在短短几年内几乎扩大了一倍，平均年龄下降了三分之二，小小亚厦赚得钱不少，但是学习魔法总是紧巴巴的，就是给各种亲戚随礼太难了。

“可惜只在这个好地方活了这么几天，但死在这里已经够好了，你们也不用把我的尸体都榨干了，请把我丢进河里，哈哈，是‘河’这个词吗？居然能被那么多水环绕...河...”

他说的词是精灵语，最近才学到的，他们本来的语言中应该已经失去了这个词。

“而且我的血味道也很糟糕，和我父亲的血一样糟糕，哈...”

他努力想要笑，只是呛到气管里的血液让他笑不出来了。

但大巴赞能听出来笑声中真的有很强烈的释然之情，他拿出杀猪刀，切开气管，把血液从肺里导出。

虽然这无法挽救这个战士的生命，但是可以避免他立刻被自己的血淹死，也能完整地说几句话，给塔尔克的话。

“我现在还能想起我父亲的葬礼...那味道...太...”

在“无火熔炉”那种地方，丧葬的仪式和风速当然也和多水的世界大有不同。

把尸体中的水分都回收是很自然的操作，在正常范围内的事情，还有一些在正常基础上衍生出来的仪式性的需求，那真是极端糟糕了。

血液中的含盐量决定了喝下这些血液根本不会解渴，更不要说很多死者的血液还会传播疾病。

当然，在葬礼上喝父亲的血，那和精神上的影响来说，任何肉体上的危害都不算什么了。

“把神术给他。”亚厦女士看了看走到旁边的大巴赞，“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快就干掉了杀猪精灵？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比放猪精灵更强。”

大巴赞没有推辞，说话对他太难了。

而且他需要恢复一下状态才能应付接下来同自夸者信徒的战斗，他不认识眼前的垂死者，他更关心更多人的存亡。

那个牧师施展了一个“治疗重伤”，大巴赞稍微恢复了一点说话的能力，而且也能继续战斗了。

自夸者的牧师们似乎已经控制好了骷髅，他们沿着河岸排列，马上要发起进攻了。

亚厦女士疾步趋向了队伍的正中，莱罗正在收集杀猪精灵的残骸，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