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干枯的灰湖和桔树堡垒之间的道路上，忽然热汽大盛。

所有的精灵都感到强烈的燥热和愤怒，尤其是对于把灰湖给了厚翅，然后又没有能够扭转局面的大巴赞和莱罗。

“这怎么能怪人家呢，我们根本守不住灰湖。”

戴文德尔元老呼出的气都是很热的，他的鼻子和嘴巴都有烫伤的痕迹，这相比他肺部和气管来说说又不算什么。

“现在我们至少解决掉了...厚翅。”

精灵元老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呼吸衰竭的病人。

“不要说了，你休息一下。”

莱罗自己的声音也差不多，巫妖当然已经没有肺部和气管了，是靠魔纹和法阵发出的声音，可是现在却感到久违的灼烧感。

就像是当年情人消失，他喝了三瓶矮人烈酒，吐了三天之后的感觉，只是更加强烈十倍。

“我不用休息了，还是抓紧点去桔树堡垒吧，说不定能发挥一点作用。”戴文德尔元老是下定决心了，“要死我也要死在这个毁灭了‘大银矿’的邪魔手里。”他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下来，他感受到一阵非常非常强烈的烈情绪，

其他的精灵也感受到了。

但是戴文德尔元老感受最深，只有虔诚、强大牧师才能和神明有如此共鸣。

他现在绝对算不上强大，但是虔诚是称得上的。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大巴赞也感受到了同样的东西。

“怎么回事？”莱罗的感受要更加复杂，它是精灵之父和自夸者的泛信徒，而又不是牧师，“怎么回事？”

“父神想要，尽管可以拿去！”

戴文德尔元老却明白了自己感受到的东西。

“等级、肉体、寿命还有灵魂，都可以拿走！”戴文德尔元老的口鼻之中流出了血液，发烫的血液，眼睛里流出的泪水也是沸腾的，“我的一切，我们家的一切都是父神给的。”

他的视线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但是他甘之如饴，一点也没有担心自己死了或者瞎了。

作为精灵之父的牧师，他能够感受到祂的艰难，这是戴文德尔元老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情绪。

过去都是无奈、宠溺、失望，甚至有时候愤怒。

当然这不是戴文德尔元老感受过的，他只是一个使用奇物假装的高阶牧师，就连他的父亲都没有，这是他的祖父抱着自己孙子说的闲话。

精灵之父对于这位真正的精锐牧师，还是会有所关注，并传达一些情绪的。

对于祂这样强大的神明来说，对一个精灵牧师关注这么多，其实已经有些过分了。

祂愤怒的时候也没有施加足够的惩戒。

戴文德尔元老的爷爷干的事情性质极为严重，比之大量吸食乐霜晶，享受大部分的快感，然后只承受小部分的反噬，把大部分的副作用都留给父神这种操作也没有差太多。

但是精灵之父也只是爆发出一阵愤怒，褫夺了他的大部分牧师等级，并没有剥夺元老身份，更没有直接把他的灵魂收走。

这样的恩遇，戴文德尔元老的爷爷年轻时完全没有珍惜，只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一丝对父神的埋怨。

到老了之后，倒是稍微明白了一点事理，他告诫自己的儿孙要引自己为戒，不要稀里糊涂，以至于让父神都彻底失望。

但是教育儿孙需要的是几十年的努力坚持，一直以自身做榜样才行，靠偶尔想起来说几句正确的话，并不能起到足够的作用。

戴文德尔元老和他的父亲，依然是两坨没用的东西，根本连让父神失望一下的资格都没有了。

戴文德尔元老的父亲临死时，也和爷爷一样，留下了满腹的遗憾，而且更多。

戴文德尔元老一度非常确定，自己一定会更加不像样。

他可是把灰湖都给丢了的罪人啊。

但是此时此刻，戴文德尔不仅能感受到精灵之父的困难，而且还能提供一点自己的帮助。

大巴赞、莱罗还有其他精灵都有些不舒服，但除了精灵牧师，谁也没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你们谁活过了这一次，要记得告诉其他精灵，我们精灵贵族完全可以不是孬种，火发精灵也不是我们的全部。”戴文德尔元老的声音非常非常自豪，他为父神做出了牺牲，就像父神一直照顾他们一样，现在他们照顾父神了，“我们信仰父神，想要回馈自己的父亲...祂有困难，我们可以帮祂。”

戴文德尔元老说完猛然跪了下来，他已经站不住，也走不动了。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