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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德路看到这个鱼人的第一眼，就判断出其身份——深喉神庙里的溺亡祭司。

这个鱼人老得不像话，浑身鱼鳞已经完全没有光泽，布满一块块的灰黑色霉斑，而前胸和头顶的鳞片已经掉光了。手脚上的蹼，也因为过于角质化而开裂，背鳍和耳鳍仿佛打霜的树叶，已经发蔫。这让他游动的时候，显得非常笨拙僵硬。

绿龙记得，死潮鱼人和其他部落，已经将所有老弱献祭。而老鱼人尾巴已经断了，创口流出一缕缕的脓血，脖子上套着一圈珊瑚锁链，手臂大腿上都有片状的伤口，那是被生生剐下来的刑讯伤，说明它曾经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拷问。

所以这个鱼人只会是驻守深海之喉的溺亡祭司。

三美人乌拉带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巨魔，正在追老鱼人。乌拉的娜迦骨杖射出一道冰锥，正中老鱼人左腿，溺亡祭司踉跄了一下，继续朝着神殿狂游。

但这下激怒了附近的沙华鱼人，尤其是那些四条手臂的鱼人近卫，他们的体型比常规鱼人大一倍，力量则是两倍，并不比巨魔差多少。

几十个鱼人和巨魔撞在一起，鱼人们动作迅猛，将三叉戟刺入巨魔腹部，勾出肠子，巨魔则挥舞着冰棒，砸翻鱼人。

斯坦德路冷眼旁观，从水巨魔和沙华鱼人的反应来看，估计还是溺亡祭司的首领。

他浅浅吸一口水，喷出毒息。毒息速度不快，鱼人和巨魔纷纷躲避，左右分开。

老鱼人踉跄游到神庙之前，无视绿龙就要往里冲，斯坦德路哼了一声，一爪子把他按在地上。他这时候才发现这个鱼人脑袋大得出奇，三角形的嘴巴满是利齿，仿佛安康鱼，而双眼蒙着一层白翳，难怪水巨魔喊他老瞎眼。

老瞎眼挣扎喊叫着，歇斯底里，逻辑混乱：“它在这！它不能在这！女神会把我们都溺死，咕噜，溺死！”

三美人乌拉追到跟前，骨杖周围漂浮着一粒粒的冰晶。

“他是我的！”

斯坦德路笑着说，“我倒是没想到你口味这么老，乌拉女士。”

“巨龙！”

绿龙笑容一收，“你真觉得，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打开位面之门吗？看看远处，海精灵和梭螺鱼人正等着呢，只要他们发现我们内乱，立刻就会打进来，到时候你什么也得不到！”

水巨魔的三张脸气得扭曲，骨杖狂戳地面，冰屑纷飞。

斯坦德路提起老瞎眼，转身进了神庙，在最底层停下。斯坦德路不想让水巨魔看到他的牌组运作。

老瞎眼被丢在地上，兀自挣扎爬起来，想要向上游去，被绿龙一尾巴压倒。他口齿不清地絮叨着，水族语、通用语来回切换，斯坦德路只能听懂后一半，满是咒骂和忏悔。老瞎眼似乎急不可待地要去做什么。

“来不及了……来不及！溺死、呛死、淹死！来不及了！”

斯坦德路盯着他看了一会，扭头问乌拉，“你干的？”

水巨魔啐了一口，“我们来到深海之喉的时候，他就这样了。他切下自己尾巴，还杀了不少祭司，要向泼婊子献祭，疯疯癫癫的。”

“那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绿龙眼眸一凝。

水巨魔受不了绿龙的凝视，朝着左边扭头，结果把左侧的脸暴露，结果左脸也受不了，三张脸来回扭。

“想清楚，在方圆几百英里的海域中，我是唯一能帮你打开位面大门的。但如果没有我帮你，你做什么也没用。”

乌拉咬牙说，“咒语！我伟大的母上告诉我，有一段咒语，是海精灵雕刻在神庙里的，开门必须用那段咒语才行。我拷问过其他的祭司，沙华鱼人占据神庙的时候，就把所有海精灵文字抹除了，但咒语被他们保留下来，由祭司首领口耳相传！”

还有这个要素？

斯坦德路看着疯癫癫的老瞎眼，说道："什么来不及了？"

鱼人仿佛没听到，口齿间冒出白沫。

他想了想，贴在鱼人耳边，低声说：“女神在等待你的忏悔。”

老鱼人猛地一颤，呜呜呜地哭起来。

“我主，我主！不要抛下我！不要溺死我！”

斯坦德路见有用，继续诱导。

“女神的旨意，你做到了吗？”

“还没、快了！快了！我感觉到了，浑厚的水、精粹的水，它就在这里。”

绿龙眼皮一跳，猜测鱼人说的是海渊精髓。

安博里下过神旨，让溺亡祭司们去寻找海渊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