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民委员会和我们正在洽谈的贷款之内。
此外就是要确保西伯利亚铁路的畅通,为此我们必须要用西伯利亚临时政府把那些反动势力集结在一起,然后一次性打倒他们,这样西伯利亚铁路沿线就不会出现太多的反苏维埃游击队,那才是最为糟糕的局面。”
克拉辛可以对吴川的无产阶级信仰有所怀疑,但是他不会去怀疑吴川对于这场大战的判断,在过去的几年中这位中国共和党的领袖已经完美的证明了,他对于国际形势的判断并不亚于列宁同志,甚至于有些细节上吴川要比列宁同志把握的更准确。
至少列宁同志也同意,吴川在中国革命爆发前所做的那些准备,和在德、俄帝国主义中表现出的周旋能力,已经证明了这是一个具有高度预见性的政治家。至于之后的欧洲大战爆发,更是进一步证明了这一点。
吴川对于德国战败时间的判断,这就不是克拉辛可以私自处理的问题了,这将关系到人民委员会对于一系列政策的调整,因此克拉辛只能向吴川表示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思考这一计划,从而结束了双方之间的第一场会谈。
6月的哈尔滨已经有了几分初夏的意思,街上的行人都已经换上了单衣。假如有一个哈尔滨修建铁路时就迁移过来的俄国人站在街头,就会感慨一下人类的活动对于环境的改变会有多大。二十年前不过是森林沼泽和渔村的地方,现在已经耸立起了一座极为现代化的大城市。
现在的哈尔滨不仅人口超过了70万,这座城市还居住着来自19个国家约27万外国侨民。其中俄国人约有18-19万人,占了外国侨民中的绝对多数。这些俄国人三分之二是战争爆发之前迁移过来的,在中国人对哈尔滨城市进行扩建时,俄国人赢得了其中大多数工程,因此掀起了一波迁移浪潮。三分之一则属于二月革命及十月革命之后的逃亡人群,二月革命爆发后跑来的大多是君主主义者,十月革命之后跑来的人群就比较复杂了。
虽然其中的一部分人转道去了远东自治领,但是大部分人都还是留在了中国,主要是哈尔滨等大城市。因为这些革命之后逃亡出来的俄国人大多为城市居民,他们没有意思去远东自治领当农民,而伯力也没有这么多工作岗位提供给他们,哈尔滨不仅机会众多,环境也更适合居住一些。
比如现在站在站台上为安娜送行的母亲和姐姐,已经开始习惯于在哈尔滨的生活,住在俄国人社区中的她们并不感觉这里有什么不便,反而认为这里比莫斯科更容易交到新朋友。不管是革命前还是革命后跑来的俄国人,在十月革命爆发之后已经意识到,他们已经成为了中国人眼中的难民。
虽然不少俄国人还试图维护他们在这座城市中的特殊权力,但是在中国人的步步逼迫下,这座城市的管理权力已经开始全面的向中国人手中转移了。有一些人动了离开的念头,不过大多数俄国侨民还是选择了留下,因为他们还在期待着国内恢复正常,哈尔滨只是一个暂时居住的地方而已,更何况许多人逃到哈尔滨已经两手空空,再想往其他地方跑,既没有这个资金,也未必会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原本等级分明的俄国人社区,倒是模糊了一些阶级和政治上的差异,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反而比国内时温馨起来了。
如在国内时根本不关心时事的叶琳娜,在安娜来哈尔滨探亲时,也不断的向妹妹描述着那些逃亡来中国的俄国侨民的悲惨情况,甚至还有人连入境都成了奢望。即便在安娜离开时,叶琳娜也不忘对着安娜强调道:“安妮亚,你这次回去一定要找机会向吴陈诉,反抗布尔什维克的暴政这是每个俄国人的权力,他们怎么可以以这个理由拒绝俄国人入境的申请,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安娜抱了抱姐姐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只是吴的私人秘书,并不能决定他应该做什么。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会向他提出请求的,我也不赞同他们拒绝妇女和儿童入境避难的决定。”
安抚住了姐姐之后,安娜又温柔的抱着抹着眼泪的母亲告别道:“妈妈,我只是在长春上班而已,只要休息了就能来看您,您为什么要哭呢。”
“女孩子可不应该在外抛头露面。”男爵夫人口中回应着女儿,又悄悄在安娜耳边说道:“外边的事情还是让男人们去决定吧,我们只要在家中为他们祈祷就够了。”
安娜顿时有些赫然,不过恰好汽笛响了起来,她于是向母亲和姐姐再次告别,然后转身上了火车。看着站在站台上向自己不断挥手的母亲和姐姐不断远去,安娜心里也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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