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些党员是否和组织统一思想,只要肯入党就收人,那么哪怕是现在统一全国的人手都足够了。可是这样的统一又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名义上全国会统一在共和党领导的政府下,但是党的命令却连基层的党组织都指挥不动,依然是一团散沙而已。比如北洋团体,在满清还没有倒台的时候,袁世凯还能得心应手的指挥这个军政团体,等到他当上了民国大总统之后,他反而指挥不动这个团体了。
今日的共和党虽然比北洋团体要强大的多,但是想要这样直接推平全国,就连耿谨文也不无怀疑,今后党内就不会出现新的军阀来。想到那个鱼龙混杂的上海,他就感觉更加头疼了,如果不能直接把租界收回,将那些外国人都赶出去,那么在外国人支持下的上海黑帮完全可以把上海变成一座混乱无比的城市。
当日他在上海,虽然通过王亚樵警告了上海各地下势力,但是他也只能要求这些地下势力维持上海的地下秩序,不能要求他们完全不沾染黄赌毒,因为那就等于是断了他们的生路。而黄赌毒这些行业的背后,又大多同各列强在上海的势力息息相关。可以说没有外国人的首肯,这些黑帮就不能染指这些偏门生意。
因此日本人在上海生事,实际上倒是真打在了共和党的软肋上,只要共和党现在不能南下解放上海,那么他们不管说什么都不能被列强所理睬,反而容易被列强一致敌对。
因为现在中国的南方,特别是长江流域一线就是各列强在华利益的集中地区。英国在华投资的8成就投资在长江流域,而日本对于大冶和安徽的铁矿及其他矿产都有着重大利益。如果共和党的军队出现在了长江流域,也就意味着共和党要做好同列强全面开战的准备了。毕竟英国和日本不过是争夺谁吃的多一些,而共和党出现在这里,就是要把整个盘子都端走了。
思来想去,耿谨文也没想出更好的对外声明,他看了看另外两人也是毫无所得的样子,不由有些泄气的说道:“上海一事,恐怕还是要请中央进行指导了,以我们的能力是无法处理好这个问题的了。”
张寿增和王葆真都点头同意,就在他们打算继续商议下一个问题时,耿谨文的秘书跑了过来向他汇报道:“教育委员会的周委员过来了,他想要和你谈一谈下一年度的预算案。”
耿谨文马上就站了起来,对于这位周委员他是一点也不敢怠慢的,因为吴川每次给他写信提到对方时,都是加以先生字样,从不直呼其名,就连孙中山和袁世凯都没有获得过这样的待遇。
虽然耿静文承认,对方写的狂人日记极为深刻,是“刺向封建礼教的一把匕首”,吴川如是说,但是周树人毕竟也才写了不多的文章,他确实看不太出对方是否真的“代表了无产阶级文学的道路”。可既然吴川如此推崇这位以“鲁迅”作为笔名的文人,他自然也就认真谨慎的对待起了对方。
虽然双方接触时主要讨论的是教育方面的工作,但耿谨文却很快就接受了周树人在教育上的一些理念。他认为,和对方写文章的本事相比,周树人在教育工作上的认真其实更值得赞赏。和那个学问很大,但是做事就有些随意的章太炎先生相比,他倒是更认同由周树人来领导两个教育委员会。
不过他也听说了,章太炎似乎也是周树人的老师,而革命委员会的教育委员会很快就要同北京的教育委员会进行合并,以更好的把共和党的教育理念和政治理想向全国传播,到时估计还是章太炎担任领导,周树人来主持教育委员会的工作。
“我看今天的会议就先开到这里。葆真同志,你把我们关于上海事件的会议纪要整理一下,等我和周委员谈完就给长春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