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伦维尔男爵很快就召唤了法国大使肖芙兰,用一种带着冷静且傲慢的伦敦腔,询问而今肖芙兰到底还有没有资格代表法国和他交涉。
肖芙兰便递送上法兰西国民公会的国书,称新成立的共和国希望继续对英平等友好往来。
“不,我们不准备,或者说暂时不准备承认您对于法兰西共和国的代表权。”格伦维尔男爵强硬无比,接着他攻击肖芙兰大使,称贵国政体的变更以对有身份荣誉的贵族和教士之迫害和流放,迫使我国颁布了《移民法》,接纳来自贵国的难民,而光是在过去的一个月内,就有两千一百名流亡者在英国上岸,他们要躲避的是贵国广场上到处竖起来的断头机,是的,现在掌握贵国政局的是群嗜血的刽子手和他们的断头机。
肖芙兰大使还待解释,可格伦维尔男爵却答复说,您现在已丧失外交身份和豁免权,此刻起您只是一名滞留在英格兰土地上的普通移民。
“男爵阁下,这是对法兰西的侮辱,也是对外交精神的亵渎。”肖芙兰摊开手,无奈而愤懑地指责道。
唐宁街首相官邸内,小威廉.皮特拿着鹅毛笔坐在办公桌后,在他otg2ntc=面前有一幅复刻的画,名字叫《鲁斯塔罗横渡默兹河》,原作者是大卫,画面上身穿蓝色军服,头缠弗里吉亚红头巾的革命英雄鲁斯塔罗,单腿迈前,踏在划艇的前甲板,双手抱胸,下巴作为英雄的标识而被绘画者有意突出,艇上的革命军士兵神态各异,但都在奋力划桨,四面的水浪在阳光照耀下光辉万丈,远处暗影里,则是冒着炮火的凡尔登要塞,布伦瑞克元帅曾占据其抵御法兰西革命军,但最终却遭到惨败而投降。
“拙劣的模仿,对象是<华盛顿横渡特拉华河>。”皮特首相将其推翻,然后喊了声“奥克朗先生!”
“在此,我的首相。”奥克朗身为名治安官立刻敬礼。
“我将您和其余六名退役治安官重新聘用进来,你们和线人的俸金将在内政部和财政部的法务办公室里领取。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保护伦敦和大不列颠王国的平安......”
“不,你们不是被动地在保护什么。你们要渗透进形形色色新出江浙湖汉北现的改革派团体,在公共场所穿着便衣巡逻,汇报任何可疑之处,对公众情绪进行监测。任何对政府不满、反对国王,民众暗中聚会武装的报告,都要第一时间送到法务办公室,然后就是我的案头来。”皮特首相要求说。
“遵命!”
“我们竟被法国欺骗,以至于会相信这群高卢野蛮人有驾驭自由的能力。”待到老治安官领命离去后,皮特叹息着对接着走进来的下院议员埃德蒙.伯克说。
“全大不列颠对法国革命,由最初的欣喜欢迎,转为了怀疑和惊惧,甚至部分人已有了憎恶的反应。”伯克神色严肃地说,“改革派团体已被贴上雅各宾分子或断头机爱好者的标签,遭到社会的排斥。地主们威胁承租人,雇主解雇了工人,顾客们抵制商人和店主,公寓主人拒绝租赁房间,学院评议会驱逐牧师和教授——后者都有个共通点,那就是赞同符合万恶的法国革命——大不列颠光荣的人民,前所未有地团结起来了!”
“普利斯特里去了法国?”皮特皱着眉问。
“是,绝不能对这样的人妥协,他在菲尓山的实验室被群激愤的国王子民捣毁,科学仪器和标本大部分被捣毁,现在皇家化学协会主席的位置空缺,本来应该属于普利斯特里的,可协会抵抗住了压力,宁愿它缺着。”
其实伯克所言的绝非是普利斯特里的个例,就在前日夜晚,一群“国王子民”又焚毁了数家伦敦售卖激进书籍的书店,《人权》和托马斯.潘恩的肖像画被烧毁。
无独有偶,一个名曰“保卫自由和财产协会”的组织出现,据信它实际就是英国官方在民间镇压革命思潮的“手套”,它立刻获得充裕的资金,出版了几个如《不列颠批评家》、《雅各宾观察者》、《太阳报》、《真正的不列颠》或《反雅各宾》的刊物,委托像詹姆斯.基尔雷这样的画家来创作,揭示各个改革派团体和法国革命党间的关系,嘲讽他们的改革主张,对他们的构想大加批判,甚至连废奴主义者也未能幸免,这些刊物领取着每年五千英镑的津贴,在这些刊物的鼓吹下,加上最近大批涌进伦敦的政治难民,许多英国民众对法国革命的印象发生扭转,竟然有人称“法国革命党以人肉为食”。
“民心可用啊,伯克先生。”首相赞许到。
不过皮特还是无法认同伯克在《反思录》里的思想,他觉得保守派有些过度警惕,并且皮特认为法英间虽然因比利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