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莫里斯就巴望着法国政局能尽快稳定下来,哪怕是罗伯斯庇尔这样的当家作主也行啊,这样什么问题都好谈,谈好后也能保持,不然来个第二第三第四共和国啥的,翻脸撕协议可就难了。
其实这时法国外省地区,不管是百姓还是军营倒出奇得平稳,可巴黎却继续动荡躁狂,好像人们被罗伯斯庇尔的“美德”束缚几个月后,想要报复性地放荡似的:富人的沙龙一下子满地开花,被封闭的剧场一个接着一个重新开放且生意爆棚,妓院、赌坊还有彩票行再度遍布城中,露天或建筑内的舞场,男男女女发了疯般地舞蹈饮酒,有的女的甚至赤身裸体地狂舞不止,直到醉得不省人事。
“此刻整个世界,没有比巴黎更似蛾摩拉的。”莫里斯大使于日记里如是写到。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报刊对罗伯斯庇尔进行舆论上的清算,凶狠程度宛若脱链之犬,记者们纷纷发挥专长,对罗氏的攻讦也越来越离谱。
有的文章说罗伯斯庇尔仅仅有恶毒的行为和高深莫测的伪装,想变成个秘密宗教组织的首脑,冒领上帝之名,统治并压制这个世界。
有的文章说:“在他摘下面具前,罗伯斯庇尔已经开始让自己带有专制者的排场,他只在杜波莱家的小院子里散步,后面跟着六七个人,像凡尔赛宫最忠诚的廷臣般,注视他的一举一动,等候着他的命令。这活脱脱是个暴君,一个正在成长的路易十四般的君主,甚至更坏。”
还有文章说:“他就是现代的查理九世,要在巴黎成堆血淋淋的尸体上建起自己的王座,把那些不愿臣服于他的坚强共和派交给断头机。心惊胆战的人民多么希望有人能杀死他啊,这个卑鄙的矮子竟然成为巨人般的法兰西的统治者,成了国会的压制者,成了所有好公民的祸害!”
连篇累牍的叫骂里,菲利克斯则挥剑,领着军队,进入到万众拥戴的巴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