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就藩去了,属于在地方当了个太平王爷。还好,老皇帝并没有一病不起,约莫是觉得他这个自己选定的储君人选都靠不住,其余几个,就更不行。事实上,到了最后几年,老皇帝当真是硬撑着的,卢涣被突然召回到京城的那晚,他眼中的那个老人,几乎油尽灯枯的大源皇帝,更老了,真的老了,那个确实忠心为国的国舅爷也已经死了。大皇子二皇子耐心太差,都被贬为庶民了。
都说三皇子总算熬出头了。卢涣本人是却无所谓了。
夜幕中,风烛残年的老皇帝最后一次踏入御书房,让卢涣进宫觐见。
去接卢涣,陪着这位皇子一起走入御书房的,正是国师杨清恐。
老皇帝咳嗽不已,气喘吁吁,但是眼神极为有神,说道:“卢涣,你知不知道,你当年就算下了那道军令,朕也会让所有人都闭嘴,让你顺顺利利继位的。因为朕再清楚不过了,既然让你去用兵边关,你就一定会挨骂,无非是当官的骂,或是换成被杨清恐他们这些个山上神仙骂,反正都无所谓,朕是大源王朝的皇帝,都可以帮你摆平!”
卢涣只是沉默不语。
老皇帝问道:“结果就是让你多熬了九年。是你自找的。后不后悔?如今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也算得偿所愿,高不高兴?”
卢涣摇头道:“不后悔,如果后悔,我早就来跟陛下认错了。高兴,倒也谈不上,反正我这辈子都高兴不起来。”
原来当年那场战事的关键一役,敌国的一大拨剑修,都毅然决然去了剑气长城,只留下极小部分剑修在战场。
敌国那两拨数量悬殊的剑修,前者可能是去异乡送死,后者也可能是在家乡等死。
反观大源王朝,大概是气运都被崇玄署给占据了大半,道门剑仙也有相当数量,由于修道志在长生不朽,所以极少赶赴战场。
此消彼长,战场形势立即出现了变化,使得大源王朝边军突然间就有了一种意料之外的优势,完全可以一鼓作气,冲杀敌军。
卢涣却犹豫了,一而再再而三犹豫,最终就是贻误战机,敌国在私底下花了巨大代价,以最快速度从别国请来了一大拨修士和武夫宗师。其实对峙双方在战场依旧是均势,但是大源王朝却被皇子卢涣的决定,再加上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导致军心涣散,一败涂地。
如果不是护国真人杨清恐负责断后,说不定大源王朝的撤退边军,十不存三。一场唾手可得的登基之战,硬生生被卢涣打成了一场几乎是灭国之战的败仗。
老皇帝拍了拍椅把手,“那笔账,你继续算去,过不过得去,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但是现在把这把椅子,虽说晚点交给你来坐,寡人就算今晚就嗝屁,还是很放心了。很放心!”
卢涣大概是一下子就腰杆硬了,回了一句,“早不跟我说这些肺腑之言,早点去当太上皇颐养天年不好吗?”
老皇帝爆了句粗口,草你妈。
尚未是新皇帝、至少当晚依旧是皇子的卢涣,黑着脸。
老皇帝悻悻然道,也不是什么骂人的话,不这样,怎么会有你呢,是不是这个道理?
卢涣脸色更黑了。
不管如何,卢涣终究是当上了大源王朝的皇帝陛下,绝大部分事情,都想明白了,有些事情知道了也还是想不明白,算不清帐。
所以卢涣一直想要找个机会,跟那位陈先生当面聊一聊,没有外人,就他跟他,与那位账房先生请教请教,好让自己心里好受。
那天御书房,当了多年皇帝、都有了太子的卢涣,看着两位道士,说道:“记住,以后史书提起这件事,是太子卢钧的建议!”
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两位崇玄署道士,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在我们北俱芦洲,面子比天大!
绝不是酒桌上初次见面就好好好,离了酒桌便难难难,最后把事情一拖再拖不了了之。
你们剑气长城独独不把我们北俱芦洲当外人是吧?
那我们北俱芦洲就绝不给你们把我们当外人的机会!
这就叫北俱芦洲的面子。
卢涣将两位道士送出御书房。
你陈平安即便当了大骊国师,也还是剑气长城的末代隐官,对吧?
院内台阶上,卢钧咧嘴笑道:“国师,怎样,我这个不记名弟子,当得如何?大源有我这个太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杨后觉说道:“你们卢氏的家务事,贫道不作评价。”
卢钧说道:“别介啊,国师你这么年轻,我也是个天真烂漫的活泼少年,你想啊,以后咱们怎么都该有小百年的共事光阴呢,找个好姑娘娶了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