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白泽微笑道:“小夫子读书多,听他的总没错。”
礼圣说道:“到底是沙场见,还是擂台见,先把斐然喊过来,我们几个再议议。”白泽转头望向郑居中,“郑先生怎么说?”郑居中笑道:“捣浆糊的人,没资格说个不字。”礼圣淡然道:“唯恐天下不乱。”郑居中说道:“大好形势稍纵即逝。再不求变,就真要死水一潭了。将来的一万年,就算没了头顶的天庭遗址和周密,估计人间还是曾经的一万年,甚至可能会更加不堪。”礼圣看着陈平安,说道:“这边就别管了,你顺道去见一见陆先生?”陈平安愣了愣,方才醒悟过来,是说陆沉。礼圣笑道:“犹犹豫豫不舍得挪步,是因为怕我抢了你的风头?”陈平安回头与落魄山众人言语几句,收回视线后,说道:“有劳礼圣。”礼圣点点头。见陆沉。广袤无垠的苍茫大地之上,那是一尊顶天立地却又画地为牢的巍峨法相。陈平安盘腿而坐,双拳撑在膝盖上,仰头望向那位头戴金色莲花冠的道士。这片玄奇地界,空旷得就像人间只剩下“你我”两个人而已。道士面容混沌,不见五官,更像是循环不息的一幅阴阳鱼图案。虽然人生到处书简湖。但是自古少年见少年。陆沉率先开口,沉闷如雷鸣的嗓音里边,隐约有些故友重逢的笑意,“可以叙旧,不必救人。”陈平安没好气道:“也没外人在场,装什么英雄好汉。”陆沉笑道:“当真救了贫道,脱困之后,便要去白玉京主持大局,到时候你还怎么痛痛快快问剑玉京山?切莫行庸人自扰之举。还不如就这样闲聊几句家乡事,好过有朝一日的狭路相逢,生死相向。”陈平安说道:“如果假设陆沉寓言的道术一定将为天下裂。”陆沉心领神会,接话道:“悲观的,认为一定支离破碎,本末源流,愈行愈远。例如陆沉,邹子,便是这等人物。”“乐观的,觉得后世还能追本溯源,抑或是殊途同归。例如骊珠洞天的齐静春,泥瓶巷陈平安,便是此等人物。”“居中调和者,崔瀺,余斗,郑居中诸君是也。”“谁都不一定都对,但是缺了谁,一定不对。”陆沉洒然笑道:“大概是因为我把世道人情看得过于透彻,就有些不忍心再去探究人心了。”道士抬头看天,“就像凡俗观日,直直的看久了,容易让人掉下眼泪。”道士单手捂住脸庞,伸手摸索不见五指状,喃喃自语道:“天一黑,就能看见那些特别明亮的东西,烧灼眼目。”道士放下手掌,环顾四周,“亮堂堂的天地人间,‘人心’一物,何等辉煌灿烂。”道士嘿了一声,“吾身飘零,上下求索,浊酒一杯。”杯外事休要多想,风波未定心先定。酒呢。那“道士”蓦然大怒,直勾勾盯着陈平安,“儒生!无此道而服此服者,其罪死!”陈平安单手托腮,扯了扯嘴角,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神色,任由那个被化外天魔占据心神的“道士”恫吓。不过尔尔。天地寂寥,道士感伤道:“独有一丈夫,慨然儒服而立,问以国事,千转万变而不穷。”不知过了多久,陆沉重新掌控那副道身,“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不要在此地久留。”陆沉见那家伙没动静,气笑道:“不要逞强,试图替贫道吃掉‘它们’,这种大逆不道的饮鸩止渴,只会得不偿失。”陈平安站起身,说道:“下次再见,肯定带酒。”陆沉大笑道:“饮者无敌,君请勿疑!”即便无法与其结盟,也要争取让他保持中立。米裕仗剑而立,面朝妖族大军。背后,就是剑气长城。当年阿良他们也一定是这么觉得的吧。山巅那边,谢狗站起身,揉了揉貂帽,脚尖一点,轻轻跃上栏杆。“少女”眯眼看着高处,天边的朝霞和晚霞,都是不花钱的脂粉呐。兴许是近墨者黑的缘故,曹慈下意识模仿某人,卷起了两只袖子。汇聚大骊地支之力于一身的周海镜便有些尴尬,“我们怎么办?到底算几个人?”法宝可以外借,但是阵法一道,却需要韩昼锦他们合力驾驭。袁化境他们也是哑然。裴钱以心声说道:“周宗师,你若是无法登上擂台,就把那两把狭刀借我。”周海镜脸色古怪,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陈国师说了,斩勘和行刑两把刀,借给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借给你这位开山大弟子,这件事,没得商量。裴钱,真的,不骗你,陈国师当时瞧着笑眯眯的,其实杀气腾腾得很呐。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地支一脉所有人,他们都可以帮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