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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酒吧中，没有了往日的人声鼎沸，豪言壮语，只剩下闪烁的吊灯，宛如利爪撕裂的吧台，还有地上那些横七竖八，哀嚎着的男人，散落一地的砍刀和触目惊心的血迹。

壮汉的黝黑油腻的光头流着冷汗，与额头流下的血混在一起，隐隐刺痛，然而此时的他没时间去擦掉身上的血迹，只是紧紧抓着手腕，竭尽全力阻止桡动脉流血。壮汉眼中的凶光不再，而是带着憎恨和深深的恐惧，看着身前几乎毁灭掉他们整个帮派的人。

人不多，只有两名身材纤细的少女。

离他最近的少女，穿着牛仔裤和连帽衫，兜帽遮住她的下半边脸，只露出冷漠的眼眸和猩红色的刘海，手中的匕首仍残留着壮汉的血液。

“我说，你杀过人对么？”

红发少女俯视着如同受伤巨熊般的壮汉，毫无怜悯地问了一句。

“——你们想复仇？”

壮汉警惕地瞪大眼睛，但不敢说谎，因为他毫不怀疑红发少女会因此像刚才那样随手一刀切下他另一只手腕。

“看来弱归弱，至少有这个资格。”红发少女点了点头，“那我再问一句，你怕死吗？”

愣了一下，壮汉缓缓撑起半埋在废墟中的身体，靠在墙上，看着少女弯起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在老子杀过的人中就没有不怕死的，当然老子也一样。”壮汉身为帮会首领，除了嗜血好战，参加雇佣军的经历让他有着敏锐的直觉和强烈的求生欲。“不管你们是哪个帮会派来的，黑狗帮还是铁手党，只要你们放过我，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

“不用担心。”红发少女拿着壮汉被撕裂的夹克，轻轻将匕首上的血擦干，“那两个帮派已经被我们摧毁了，你们是最后一个，而且我们也不需要你们那点钱。”

红发少女轻描淡写的话语，似乎只是做了什么除草的工作。

壮汉的凶狠表情僵住了。

如果少女没有说谎，另外两个强大的帮派已被摧毁，而消息灵通的壮汉对此毫不知情。

也就是说这些都在一夜之间完成。

大部分领土被严寒覆盖的乌萨斯人喜欢酗酒，争强斗狠，加上先天的强健体魄，导致乌萨斯历代都能建立强大的军事帝国。而活跃于城市暗面的各种帮派，则更为心狠手辣，是泰拉有名的杀手土壤。

即便如此，偌大一座城市的暗面，就这样在一夜之间被铲平了。

“——你们是军方的人？”

壮汉浑身冰冷，艰难地吐出一个词。

乌萨斯军队在大战中是北方战区的顶梁柱，不仅积累了许多军事经验，还接受过罗德岛的武装援助，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如果说乌萨斯地下帮派敢公然和城市督察叫嚣，当见到军队时也不得不绕路而行。

“呵，军方？”

红发少女面罩下的脸似乎轻笑了一下，然而她的美眸逐渐阴冷，将红发少女和乌萨斯军队混为一谈时，是壮汉第一次从她眼中看见愤怒的情绪。

红发少女手中的匕首轻轻旋转，然后抬起手，准备对壮汉进行惩罚，这时那名一直站在红发少女身后，沉默寡言的黑衣少女说话了。

“弑君者，你浪费时间了。”

冰冷，空灵，是壮汉的第一印象，然后他茫然的目光越过被称为弑君者的少女，对上她身后那双幽深冷漠的美眸。

纤细的身材，灰色的卷发，漆黑尖锐的棱形尖角，充满颓废感的灰黑色短裙，左臂与红发少女一样绑着一条长长的布带。

壮汉的表情呆滞，像望着魔鬼一样望着她。

当他还是雇佣兵的时候，曾参与过乌萨斯帝国对整合运动的围剿，其结果是雇佣军和正规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他们一小群人侥幸活了下来。

在壮汉残留至今的淡薄记忆中，只记得在那无数戴着面罩，手持凶器的暴徒中间，有着一张和此刻极其相似的脸庞。

“抱歉，塔露拉。”

弑君者收起戏谑的语气，向身后的少女致歉，然后她回过身，看了眼躺满整间酒吧的乌萨斯地下帮派成员，眼眸冰冷地看着作为首领的壮汉。

“我有一个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