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乏俄语乃至德语版本。
虽然印制水平层次不齐,但有总比没有好,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有种自己仍在伏龙芝读书的感觉。
可惜的是,这些珍惜的外文书籍的读者却不是很多,受限于目前苏区的教育水平,除了少数有过留学经历的干部之外,其他同志很少能够流畅地阅读外文。
不过这边的学习氛围还是很不错的,无论在图书馆还是教室,布劳恩都常常会遇到主动上来求问的学生,从最基本的俄语语法到复杂的军事知识,他都尽可能地给出了最好的回答。
当然,这也与布劳恩缺乏沟通对象,生活太过无聊有关,夏国的同志总是一副非常忙碌的样子,语言又是一个极大的障碍,所以他对于教授俄语就表现得非常积极,这几年把他可憋得不行。
总体来说,这种生活状态在布劳恩看来并不算太赖,除了没有女人、肉和可以日常交流的朋友之外。
话说,之前刚来学院时,他也曾想过找个年轻的女学生沟通沟通,但很快就被闻讯赶来的程刚给教训了,是真正的教训,无论扳手腕还是格斗,他都不是那个夏国大个子的对手。
一想到程,布劳恩的脑子里就充满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雾,那个家伙从一开始就颠覆了他对夏国人的固有印象,甚至在他眼中,程是独立于夏国人之外的另一个物种。
仅从外貌来看,程的个子很高,体格又健壮,皮肤和牙齿的健康程度也表明他的出身肯定低不到哪里去,就算如对方所言的在西方世界长大,那也一定是最养尊处优的阶层,可这又与他黄种人的身份截然矛盾。
更关键的是,程在言行中所流露出来的自信大方的气势,这股气势甚至让布劳恩感到了一丝隐隐的自卑,这也是他极少有过的经历,最接近的一次,或许是从德国越狱逃到苏联,第一次前往莫斯科的那回。
所以有时布劳恩都会有种错觉,到底谁才是真的“外国人”,在程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苏联同志的影子,但感觉又略有不同,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正因如此,在上级要求布劳恩汇报自己见闻,尤其关注夏国苏区中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存在时,他头一个想到的人物,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程。
事实上,苏联那边早已注意到了程刚的存在,并且情报机关也逐渐意识到,许多他们认为的疑点很可能都集中到了此人身上。
种种迹象表明,土共所声称的海外华人支援组织,要么压根就并不存在,要么就已经强大到了各国都无法发现的地步,显然,这里的两个解释都很难让人信服。
但就目前的情况,即便苏联人迫切希望搞清楚程刚的真实来历,除了安排人员从侧面打探之外,他们也没有什么操作的手段了。
对于程刚来说,这或许又能为他争取不少的时间,这也是当初他为何执意让佐尔格维持历史轨迹暴露身份的原因之一。
至于苏区内存在的其他情报人员,只要土共还需要保持与苏联的人员交流,这就肯定是挡不住的,所以堵不如疏,相较来说,布劳恩这种人确实好应对不少。
走出宿舍,布劳恩熟练地骑上程送给他的自行车,这种车在锐京也算一条极为靓丽的风景线了,目前还只给少数外国顾问配发。
每次骑着它行驶在大街小巷上时,布劳恩总是能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只可惜他借着自信车搭讪女学生的企图,被程毫不留情地扼杀了。
这同样是让布劳恩感到困惑的地方,夏国同志在某些方面确实给了他们这些外国同志不少特权,毕竟一辆自行车即便在苏联也是极为珍贵的工业品。
尤其是程送的这辆,外观和质量都压根没得说,比他在莫斯科见过的进口款式都要好,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生产的,出于最朴素的民族情怀,布劳恩希望是德国,但程没有说,他也无从考据了。
可是在其他方面,比如日常待遇以及男女问题,夏国同志的标准又未免太过苛刻了,若非前面多种因素的平衡,布劳恩只怕还会闹出更多的牢骚来。
学院的教师宿舍到指挥部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布劳恩只是骑了十来分钟就赶到了,这时他已经能够听见屋里来传来了一阵喧闹的争吵声。
“关于欧战德军的暴风突击队战术,我们已经讨论过许多次了,无非是动用精锐分队在敌方宽大正面上打出突破口,然后步兵分队跟进扩大突破正面,实施纵深攻击,最后打碎敌军的整个防御体系。
这个办法好不好,确实很好,我们在之前的演习里也有过不少尝试,但到底要不要将它用在眼下的战场上,我觉得还需要认真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