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界】的【债主】。

那，他收到自己的债了么?

妓夫太郎低下头，在已经被砸成巨大凹坑的地下，看见了莫岚的身影，那一刻，他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因为他看见了莫岚。【金色】的莫岚。

此刻，莫岚依旧保持着之前被命中时的姿势，唯一的不同，便是他的身上被一层金色的静滞薄膜所覆盖，【天之堕讨】的一切，在莫岚身上都没能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

【中娅沙漏】，莫岚的装备栏装备之一，在即将被天之堕讨命中的一瞬间，莫岚启动了这个装备，进入了数秒的静滞期，无法攻击，无法移动，无法释放技能……也无法受到任何的伤害和影响。

妓夫太郎寄予厚望的，只能释放这一次的终极血鬼术，没有对莫岚造成任何的伤害。

“哇，好漂亮。”

莫岚微笑着对妓夫太郎脱帽致意:“还好现在给你气出来了，等会要让外面那三个姑娘吃上一个这个……我就得向唯一哥谢罪了。””妓夫太郎又一次失语了，在这一刻，他的怒火忽然退却，明白了莫岚之所以说出违心之言，也要激怒自己的原因。

因为他有无视自己这份怒火的把握。

“【欠你的】，是吧?”莫岚把玩着自己的哨箭，笑道:“你知道么，妓夫太郎?我以前看法制节目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有乐子的事情。”

妓夫太郎自然不知道【法制节目】是什么，但他此刻还处于释放完【天之堕讨】后片刻的衰弱期，因此他静静听了下去。

“在抄贪官、抄黑帮大哥老家的时候，我发现一个规律，就是七成以上的这些人家里，总会有那么一些……宗教物品。”莫岚道:“佛像，珠子，神龛，求的签……霍，都是纯金的，闪闪亮亮。这些人的供词里，也经常夹杂些什么【迫不得已】，【为民除害】，【穷怕了】，【我是用另类的方式在保护民众】之类的玩意儿……”

“然后我就明白了，越是为恶者，就越喜欢用道德、自尊心、自己的悲惨过往来武装自己，好像以前过得越惨，自己就越能心安理得地去伤害，甚至杀害那些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认真生活的人，而别人只要说他一句，他反倒敢主动站上高地，好似自己的自尊，自己的过往，就抵得上成千上万条远比他无辜的人命。”

莫岚说着，嗤笑着摇了摇头:

“你在吉原城双手为我奉上的六千个人中，只有不到三百个女性，这一点曾经让我相当诧异，所以我问了那些被我救下来的人，你知道我得到的答案是什么么?”莫岚道:“以前的吉原城里，任何长得稍微有些好看的女人，都在堕姬的命令下，被剥下了脸，被你切成了她最爱的肉羹，这样一来，她才是整个和正最美的女人。”

“现在的吉原城里，为了让被我诅咒的堕姬【吃素】，你命令自己的下属，一人一个，在不中毒的前提下，把吉原城内从女婴到老妪的女性挨个放血，去找腥味最淡的血，用叶片一一蘸过去，来喂给你最疼爱的好妹妹，为她补充炼血，好哥哥啊，我爱了。还有不到300人活下来，实在是她们的幸运，要是再晚点，我就只能收到纯爷们军了。”

“妓夫太郎。”莫岚瞥了一眼自己的状态栏，轻声道︰“被你屠杀，吞噬的这些人又做错了什么呢?直到今天为止，你已经杀死了多少个【梅】了?”

“错在和我一样，生来就不幸。”妓夫太郎的脸上毫无愧色:“任何时代都会有不幸之人，只要那不是我，不是梅，就足够了。”

“你开始了?”莫岚啧啧道:“怎么?按你的逻辑，不幸者不是应该向幸运者去【讨债】么?怎么到你这儿就变卦了?”

“他们若能做到，也可以向我讨债。”妓夫太郎阴沉着脸:“就像我杀了当时的那个武士一样。但他们肯定做不到就是了。”

“哎~哟~你干嘛，怎么就转进到实力至上了呢?”莫岚遗憾地摇了摇头:“逻辑乱了，立马一切论点转社会达尔文，也是你们这帮子奇才的通病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墨澜?”妓夫太郎道:“你看看你的左臂吧，毒素已经攀附上你的脖颈了。”

“那我得谢谢你。”莫岚伸手摸了摸脖颈处如蛛网一般蔓延而上的血毒，瞥了一眼自己的蓝条，“现在很多姐妹就喜欢病弱美，感谢你打赏的人设，我会珍惜这个限定皮肤的。”

“告诉我，妓夫太郎，从以前到现在，为了你们这份炼血，你们已经杀了多少人了?几千，几万，几十万?”莫岚微笑道:“你不会也给我数面包吧?”

“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