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下方投出一片半径十米的光晕,好似探照灯照射大地,画出一片光圈,这光圈便如同台风的台风眼,在光边之外,周遭的一切尽数被月化作的风暴笼罩。
【月之呼吸·满·月】。
这夹杂了更待月,又自带惊人持续伤害的月光风暴,逼退了所有的玩家,仅仅只留下了光圈正中央的黑死牟和继国缘一兄弟二人。
“使用者非常擅长分割战场,而我还算得上勤奋好学
将所有玩家和缘一隔离开来的黑死牟立于风暴中心,轻声道:
“在这些聒噪之物干扰之前,我想,你我二人应当先分出胜负。”
月光照耀下,继国缘一无言地握紧了刀,如同他老死那天一般,身影如光,向着继国缘一脖颈斩来!
—铮!
这一剑,一如数百年前,缘一斩断他脖颈的那一剑,甚至在如今依旧生效的阿喀琉斯之印的加持下更加迅捷,但这一次,黑死牟猛地抬起虚哭神去,挡在了身前,面无表情地接下了这一剑,六只眼睛轻轻低下,看向与自己刀剑相格的缘一。
“你变强了很多,兄长。”缘一轻声道:
“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即便有阿喀琉斯之印的加持,炼血和数百年苦练带来的鸿沟,依然足以弥补缘一那神灵般的天赋和剑技带来的鸿沟,如今的黑死牟,要击败眼前的这名兄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黑死牟叹息了一声。“…可悲啊。”
“兄长是在说我么?”
“不,自嘲罢了,我只是在嘲笑,刚刚以为能通过击杀你弥补遗憾的我自己。”
话语间,二人已开始了暴风骤雨般的交锋,话语无法转移二人的注意力,他们的技艺和剑心皆已至此方世界最高的巅峰,并不是意识跟不上身体,而是身体已经跟不上他们那几乎溢出的剑技,两人的身躯已以极限运转,但他们的意识,却依旧有足以平静交谈的余裕。
“现在的你,不过只是从数百年前爬回来的残魂而已,经过这么多年的苦练,炼血的异化,我的确获得了足够击败【那时的你】的力量,但这并不代表我击败了你,我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童回去掐死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罢了。实际上,在那个夜晚,你斩出那一刀后死去的那一瞬间……我就永远都没有击败你的资格了。”
“为什么呢?兄长?”缘一的眼中流露出毫无虚假的茫然:“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执着于胜过我?”
“在不久之前,无惨大人告诉了我,我们所处的世界,我们在此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部画卷故事,名字叫《鬼灭之刃》,我将其全部看完,看到了我的结局,在【原作】之中,因为对你的嫉妒和对力量的追求而堕落的我,最终在和鬼杀队的战斗中,意识到了自己的扭曲和丑陋,最终选择了放弃复原身体,自我了断。”
黑死牟的话语透过数之不尽的刀光剑影传递而出:“在那个时候,那个我留下的遗言是:【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诞生于世的,告诉我啊,缘壹】。”
“我将那些画翻来覆去看了很多很多遍,也没能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为什么要一路走到现在?我为什么要在对你的嫉妒,对力量的渴求下走向那样的一个结局?直到某一天,我把画卷合上,看见封面上的作者,看见那些似乎代表商业成绩的荣誉,我忽然明白了。”
“…我是为了在那一刻死亡而诞生的啊,缘一。”黑死牟剑上月光狂舞,反噬着阳炎。
“我的存在,是作者为了设置一名【和人类最强者有关的强敌】而出现的,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在那描述数百年前过去的故事中,成为一个可悲的,不珍惜已拥有之物,而不断嫉妒与自己毫无冲突,尊敬自己的弟弟的蠢货,映衬出你的伟大,你的无暇,哪怕在你暮年的那一剑,也不过是为了让你在故事中登上更高,更伟大的位置而已,自始至终,我都是为了塑造你而生的【垫脚石】。”
“而在这之后,我的作用便宣告结束了,接下来只需要作为鬼族的【第二强者】战斗,为人类这场注定胜利的旅程增添几抹惊险的色彩,并在生命的最后明悟自己的可悲,放弃自己的生命,留一句能引人思考的台词,引起一些感伤,之后,已经完成任务的我,自然便可以在这世间消逝了。”
“你明白了么,缘一?我诞生的意义和无惨大人,和所有的鬼族一样,我们诞生,就是为了死去,就是为了成为用死和回忆取悦读者的弄臣,当弄臣的表演完毕后,我们便会用死亡退场,让读者拍案欢呼,这就是我们,所有鬼族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