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你说什么】?”
看着愤怒至极,一副要对自己行车裂之刑模样的林秋兰,刚刚苏醒的纪云苓却是面色平静,不仅不激动,反而彬彬有礼地拱手道:
“在下刚刚从昏迷中苏醒,便见眼前一片乱象,又有一位从未谋面之人与我提起我生母,把我与她打成惊世恶人,欲让我自责愧疚恨不得杀自己而后快,但恕我便不能从命,您若是知晓在下和母亲之事,还请细细说来,若实为我娘和我之错,在下自当承担。
但您要是企图趁着势头将我压倒,趁些口舌之利……那还请收收神通,莫费力气了。”
见此情景,莫岚松了口气。
蟹啊,你还是不够相信纪宝啊。
纪宝虽是侠义心肠,重情重义,尊礼守法之人,却从不是死板不知变通之辈,而在与蛇蟹双侠一同战斗,经历包括宗主背叛在内诸多事物后,纪云苓更是颇有成长,哪怕遭道德礼法之责,遇亲朋好友之叛,亦可明辨是非,心境澄澈,林秋兰这点bb,对她而言,确实算不得什么。
“好,好!”
林秋兰咬牙切齿道:
“你那贱母,当年本应继承我升阳境圣女之位,为我升阳境贡献福泽,你更有卓绝天赋,本应在她培养下成为下一任圣女,母女一同为我升阳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纪琳琅却将植入亚歌之心的你送出金坷界,背叛境内大业,如此忘恩负义行径,你又该如何辩驳?
而你得我升阳境恩赐,知晓母亲罪责,如今不仅不磕头谢罪,宣誓偿还,更有胆在此拱手作揖,做腥腥然君子之态,背信弃义,破规犯禁,如何不该千刀万剐?”
“……您是说,我和我的娘亲置升阳境礼法规章于不顾,该杀该偿,对么?”
纪云苓笑道:
“恕我拒绝。”
“你——”
“在下方才苏醒时,已下意识用内力扫过周遭,环视一圈周围战场,发现贵境这些金发精灵,于后面战场上的那些半精灵功法运转路数相似,再看这林中聚落两侧模样,想来这升阳境,应当便是由你们这些精灵,和我身后这些半精灵构成,我说的不错?”
“那又如何?”
“那很如何。”
纪云苓声音骤然转冷:
“这些半精灵,无不面黄肌瘦,神色萎靡,有常年受压迫奴役,强制劳役之相,想来在此处便与奴隶无二,更有大量半精灵被并入植物中,此刻仍在痛苦哀嚎,由此可见,你们这升阳境,便是依靠压迫奴役半精灵而生,自己享有荣华富贵,对这些半精灵便是杀虐无道,我可说错?”
“这又怎样?尔等半精灵血统驳杂不纯,允许你们存在已是大恩。”
林秋兰冷笑道:
“不如说,若是当年你当上圣女,顾及你的面子,我或许还会考虑稍微改善一番半精灵的待遇,少耗一些性命,这样说来,倒是你自己把你的同族们害了个惨,你应当愧疚至极才是。你和你那贱母自己打破升阳境规章,叛我圣境,还想胡搅蛮缠,靠些胡说蒙混过关?”
“可笑。”
纪云苓面色不变:
“山野之贼欺压村中百姓,立个规矩让每月上贡,违者杀之,这也是规矩,难道村民便合该遵守,任人鱼肉?贼人屠戮村庄,难道不怪贼人,反倒要怪到伸冤侠士来迟身上?
规章秩序乃是为天下苍生繁荣昌盛而存,若一秩序,一规章将百姓压迫,将生灵涂炭,那其遵守者,执行者,岂不才是真正大奸大恶之辈?在下为侠,不仅不应遵守,更是要以武犯禁,将此规矩打碎,将尔等杀破,还受欺压者朗朗乾坤。”
“至于你,方才吾之挚友威义大侠以传音告诉我,你不仅满嘴荒唐,更是逃避责任,将本应由自己后代承担的圣女之位强加于我娘,更将我娘抽筋拔骨,祭于圣地,助你暴虐统治,你自己便都不遵守你之条约,却以此一口乱经,恶人心神,属实恶臭不堪,下作至极!”
“你——”
纪云苓周身内力激荡,高声道:
“我之责任,我自当尝试履行,而在此之前,我便要先尽儿女之义,将我母亲救出,报其生我救我之恩!”
“说得好!”
莫岚忍不住叫好,拍了拍纪云苓的肩膀:
“文化人骂人就是词汇多,不像我不善言辞,胆小怕生,牛逼嗷。”
“多谢这位先生支持。”
纪云苓拱手道:
“所以请问您是?”
“……我莫岚。”
“啊?”
“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