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代王朝的盛衰兴亡、此兴彼落,所以古来就有问鼎中原之说。”
林淮唐打开了指挥部车厢的窗户,外间冰凉而清新的冷空气吹拂进来,吹散了总司令部里沉闷的郁气。
大家都看向林淮唐,为他突然间的长吟感到惊讶。
而对林淮唐来说,这些语言,这些文字,甚至这副地图和徐州这座城,早在他的胸中块垒上躺了几十年。
“战役发起以前,对隔断徐州,完全孤立北洋军第五镇这一大坨敌人,我们尚不敢做这种估计:对倪嗣冲之安武军加入徐州战役,我们一直很担心,现在看来,正是袁世凯锋芒毕露的野心,调集了他最强大也是最后的一个机动兵团,徐州的决战才显得这样非同小可,这样有声有色。”
“我们要记住,辛亥年,武昌起义以后,潮梅起义以后,南京光复以后,我们这一代人是如何兴师北上,是如何在徐州城郊率领成千上万的革命健儿征讨北洋军大获全胜……”
“从黄花岗起义到现在,我们滚大了,我们打精了,我们积累了有利决战的条件。好比凹凸镜,向着炎炎烈日,百倍千倍的光度聚合到一点上,白热化了、冒烟了,不能不燃烧了!”
“历史将会记住我们这一代人,从徐州踏上征途,使中华秋海棠叶归于一统。革命的队伍所到之处,民众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是我们先锋队最大的一笔财富,我们要记住,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不能遗忘这样和国民百姓血脉相连的感觉……”
“所谓战略决战,简单说就是赌国家的命运,赌军队的命运,这个赌字很不好听,可又找不到一个更恰当的字代替它,就是这么一回事,啪的一下押上去了。正是因为如此,事情临到了面前,又禁不住心扑扑地跳,哪有这个道理,心慌地什么呢?我们不怕燃烧,我们不怕白热化,我们不怕烫着这里,烫着那里,我们的手不能发抖啊!”
刚刚从镇军参谋长“高升”为副总参谋长的入队积极分子陶骏保也沉吟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
“无论怎么样,会战兵力是以两个师对一个镇,优势在我!”
“呸!晦气!”
林淮唐愤愤地扫了陶骏保一眼,让我们的副总参谋长摸不清楚头脑,我这个马屁是哪里还没有拍到位?
“总司令部军令:徐州战役,以第一路军为绝对主力,第二路军在击退安武军确保颍州和淮上军安全的情况下,亦应竭尽全力支援徐州战场——北伐军的作战任务,是以全歼威震天下的北洋军第五镇为最大目标。”
林淮唐拉下大檐帽的帽檐,只露出半颗眼睛,浅棕色的瞳孔里闪动着雀跃的信心:
“士云啊,咱们是要给南方北方都好好露一手,告诉那些武夫,没人能光靠枪杆子统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