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亦正亦邪,有豪强挥喝地方的一面,也有贫农互助打抱不平的侧影,而能够参加红军队伍的刀客和蹚将,自然是以贫农出生者为主。
这些面带风霜沟壑的骑兵突驰而进,胡景翼轻轻招手,就有上百人在快马疾奔中翻身下马转以步枪反击北洋军的阻击部队。
剩下一些骑士则抱团形成楔形,披星戴月,继续朝着段芝贵的“麻将桌”一路
猪突猛进狂奔而去。
古时常见的马踏连营,竟然重现于近代的战场上,这一面表示着红军骑兵的威力多么强大,另一面也印证着北洋军的本质依旧是一支高度封建化、高人身依附关系的军队,尚不能称为一支真正步入近代时代的陆军军队。
夜中风雨大作,北洋军所有榴弹炮、开花炮都失去效用,就连机关枪也因为红军骑兵突进速度太快,与北洋步兵缠成一团,而难以发挥火力。
胡景翼发觉兵团司令部附近的卫队营缺乏战意、一触即溃以后,当机立断,迅速调整了此前的作战部署,将原本用于声东击西牵制段芝贵卫队的兵力也全部集中起来。
他亲带主力朝“麻将桌”突驰而去,并且不失时机地点燃大火发出信号,命此前潜伏于北洋军宿营地侧后方的另一支骑兵部队同时发起攻击。
红军战士作战勇猛,猬集一团向前冲击,阻拦在他们前方的段芝公卫队则由于此前段芝公的严酷刑罚,根本没有几个人愿意为段死拼到底,纷纷弃械溃逃。
一时之间,胡景翼面前的泥泞雪地上丢满枪支,通向麻将室的道路则豁然开朗。
红军对北洋大营发起夜袭突击时,段芝公尚在帐中与其他各部队的师旅长、参谋长们“推麻雀”,众人还是一边饮酒作乐一边打牌,因此要迟于北洋军第一师师长蔡成勋很长一段时间,才发觉情况不对。
等到段芝贵听到枪炮声逼近司令部准备开溜时,骑兵团的潜伏部队已经从另一面对北洋军大营发起攻击,这样枪声环绕四面,段芝贵心慌不已一下子还真不知道往哪里跑了。
他一脚踹开麻将桌前的娈童,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士兵被扒光衣服,屁股上插着一根胡萝卜,自然也是段芝贵享乐的“杰作”。
“卫队呢?咱的护兵快过来!”
段芝贵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他周围那群被硬抓过来陪同打麻将的各部师旅长们则尽皆脸色死灰,众人已听到红军的枪炮声和号子声越逼越近,而且还四面乱绕,简直无路可逃。
段芝贵一把拉开门帘,雨雪交加吹打得他登时睁不开眼睛,等他抹开雪水时手中却倏忽一下感到温热。
“生擒活捉段芝贵!”
一名红军骑兵快马轻刀飞驰而过,在兵团司令部前将段芝贵砍倒在地,另一名骑士随即跟上,一把将段芝贵从地上捞起抓到了马背上。
兵团司令部内的其余各部队师旅长们,人人面如死灰,两股战战,居然就连一个向红军骑士拔枪相向的军人都没有。
胡景翼轻轻拭去胡茬上冻结的冰霜,甩手冷冷一笑:“这就是威震天下几十年的北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