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在讨论阶段有一些不同意见,我们要让讨论空气更活泛一些、更民主一些嘛!”
他又笑了笑说:“对于师复同志提倡的思路,我暂时保留意见。但我想说的是重工业发展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当下我们党最重要的任务是在短则数月、长则半年的时间内,做好应对日本干涉的军事准备。
半年时间又能发展起什么样的重工业呢?到时候就算工厂建好了,
又能不能立刻就转化为红军的战斗力呢?所以我的意见是……现阶段中央的投资,还是要倾向整编备战。只有解除外患干涉的风险以后,确保我们国家拥有了一个比较稳定的、和平发展的外部环境,到那时候再谈工业化投资的问题,才比较适当。”
刘师复看起来似乎还是对林淮唐这番颇有“和稀泥”之嫌的话不太满意,但中央委员会其他同志均赞成林淮唐的意见,刘师复个人的超工业化主义思路,此时在党内还产生不了什么像样的号召力。
“这次会议就先这样……”
林淮唐最后又简单总结了几句,现阶段靠着他个人超高的威望,林淮唐的个人意见还是能够很轻易就成为社会党的统一意志和共识。
但在更长远的将来呢?历史不可能永远由林淮唐的个人意志来裁判,而且他的个人意志也不会永远像过去那样保持正确。
天色渐晚,晚霞也渐渐映满天际,赤红色的天穹里透着浅浅的光亮,照在林宅前的天竺桉上又显出叶影斑斓。中央委员会的会议结束以后,众人渐渐散去,林淮唐最后又和林时爽、刘师复分别讨论一小阵子以后,才目送着他们二人的远去。
“老师……他们吵架了吗?”
林淮唐站立在门槛外,遥望远方。小徽因则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来,她眼里闪烁星光,脸蛋蹭在林淮唐的腿上,好奇地问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林淮唐收养了林徽因做养女,但他还是更希望林徽因记住她的父亲林长民和叔父林觉民,所以一直都只让小徽因管自己叫老师,并未窃据父亲的称呼。
“他们没有吵架。”林淮唐摸了摸孩子的头,“主义、思想、政策并没有绝对的进步落后或正确与否,即便是最进步的政策若在不恰当的时机推进,也有可能遭致灾难性的结果。所以从来都只有适合于某一时期的正确政策,而没有本身正确的政策。”
林徽因好像完全没有听懂这几句是什么意思,林淮唐耸着肩膀:“徽因,你只要先记住这些话就好,以后慢慢去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