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开战前天皇不是搞了什么玉音放送吗?天皇才皇是玉,要玉碎就让天皇来啊!”
……
长达近半年的战争,又迟迟没有大的进展,反而是不断损兵折将,伤亡如此惨重,军队里的厌战情绪早已积累到了一个极点,只是缺少契机来点燃而已。
现在冈村宁次要求全员玉碎的命令,就成为了压垮士气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些士兵不少人战前就驻扎在鸭绿江附近,早就读过一些中国社会党人传播的革命小册子了,以至于甚至直接有人喊出了要求天皇去死的狂言。
“我才不要玉碎!什么玉碎,就是送死!”
在帽兜山下,正有十万红军步步紧逼,而且由于一兵团、六兵团的火力都得到了空前的加强,仅从炮战时的火力来判断,甚至给人一种红军兵力至少二三十万人的错觉。
众寡悬殊,更让第39步兵联队的士兵们觉得日本已经输定了,什么玉碎,毫无意义!
冈村宁次环视周围一圈,这才发觉除了自己一人以外,居然就连联队里的其他中高级军官也都纷纷低下了头,一副日军早已战败的模样,甚至有的人也同样丢下了武器。
“不,绝不能这样……”冈村宁次拔出腰间的手枪,指向自己身旁那两名年轻参谋,“快拿起武器,快去战斗!身为皇军,就算是死也要光荣的去死,你们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还有没有一点皇国军人的样子!快拿起武器,不然我就枪毙你!”
“阁下……日本已经战败了。”
参谋军官要比普通士兵更了解当前战争的形势,他们很清楚临江一旦失守对日军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那种失败主义的情绪就比其他士兵来的更为强烈。
当失败的浪潮来临之时,此前越是被民族主义狂热刺激的人,在情绪落下之时,转向另一种失败极端的可能性就越大。
冈村宁次咬咬牙,高举手枪朝天射了一枪:“拿起武器,不然我就杀掉你!”但他没意识到当全军都不想再继续战斗的时候,单单靠他一个人站在雪崩的面前,妄图阻止这种崩溃,结果就只能是被洪流所消灭。
枪声震动了本就高度不安的人心,那两名年轻参谋慌乱地抱头蹲下,有些站在远处的士兵却好像没有看清楚这一幕画面,误以为参谋是真的被冈村宁次开枪打死,震惊之下居然有人举起步枪朝着冈村宁次开火了。
数发流弹穿过人群,噗的一声,冈村宁次眼睛瞪大,眼睁睁看着他的胸膛汨汨流出殷红的鲜血,又惊愕又害怕起来:“日本……日本完蛋了!”
大约也就在同时,一兵团对帽兜山阵地的总攻也开始了。有整整一个师的兵力冲上山脊反斜面,从各个方向朝帽兜山最后的核心阵地发起迅猛攻击,混乱中的第39步兵联队被打得溃不成军,不少人开始向山下奔逃,但更多人选择了放下武器向红军投降。
这时候还是黑夜,时间大概是凌晨四点钟左右,位于临江城外的另一支日军部队,荒木贞夫指挥的荒木旅团也差不多同一时间遭到六兵团的攻击。
荒木旅团一开始还能保持有组织的阻击,但在一兵团彻底占领帽兜山以后,红军就开始从帽兜山上对山下的临江城日军阵地进行炮火轰炸。由于不明敌情,荒木贞夫就亲自上了前线,想看看帽兜山一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是冈村宁次的同学,对这个学弟的能力非常清楚也非常信任,怎么都想不到险峻的帽兜山这么快就会被红军攻下。
但很快,荒木贞夫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