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所以有江统的徙戎论,魏征也以夷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强必寇盗,弱而卑伏,是所谓不顾恩义的天性。”
蓝天蔚曾应童子试,和蔡锷一样都受过一些旧式士大夫的传统教育,两人思想上其实很有接近之处,私交又极好。
谈话间,蓝天蔚就跟林述庆提起他过去在北京的时候,如何如何与蔡锷一起讨论国际主义、民族主义的事情来。
“蔡松坡也以为如此。”蓝天蔚接着说道,“方孝孺置夷狄之统于变统,皇甫之不帝元魏,胡翰《正纪论》也批评唐太宗以夷狄自处,春秋大义则庶几攘夷之义,如果你硬要我说,那我还是觉着就算汉武帝轮台屯田,毕竟是用汉兵,总要比唐代时皆用城傍番兵要好得多。”
林述庆不自觉笑道:“你史书读的太多,党的理论经典读得又太少。这一套儒家的学说理论,不是也没使中国富强起来吗?孔子也好,孟子也罢,还是什么公羊家,那都早落伍了,这套理论不符合当今世界真正的大势大局。”
蓝天蔚还是有他自己的主张,犹自倔强道:“松坡说我们援助苏俄没什么问题,然而援助来援助去,既没有在苏俄取得利权,也没有收回尼布楚以来的上百万失地,这是不是待人太宽,以至于中国自己吃了亏。还有对越南,越南历史上属于中国领土的时间,远比它独立的时间要多得多,我们本来是有机会使越南复归中国的,可中央也是一意孤行,一定要帮越南建立他们自己独立的政权和军队。”
蓝天蔚又是一声叹息:“国际主义!既高且远,太理想化了。而且是我们得理想,让外人得实惠。中国人自己还没吃饱肚子,就要到国际上做散财童子,颂亭,你觉得到这时候了吗?”
林述庆眯起眼来,没有再和蓝天蔚继续谈论国际主义的问题,他又把话题回到具体的军事建设工作上,还问蓝天蔚对于坦克这种新式武器的想法如何,不一会儿的时间,林述庆就又提议回导演部去观看演习的阶段性结果。
“我们先把手头事做好吧,季豪,还有一些话不知道和你当讲不当讲,今后理论问题我劝你不要多涉及,还是听君汉的话就好。”
林述庆又和蓝天蔚很坦诚的说道:“从地理上来看,我们国家的外部国防环境已经是中国历史上起码几百年,甚至是一千年来最好的时候。我都很难想象,还有哪个国家能从陆地上入侵威胁中国?就算是敌人要从海上来,又有几个国家有这种实力,穿过越南、穿过日本,不远万里,千里迢迢冒着和几亿人民作对全军覆没的风险来送死。
这样宽松的国防环境下,我也不觉得咱们有必要在领土问题上过度大包大揽。更何况今天中国的领土之大,难道不已经是中国历史上相当之高的程度了吗?就连清朝全盛时期也不及今天吧!
季豪,你有时间好好想想我说的这几句话,别太在国际主义的问题上纠结……党内有些大政方针是君汉绝对坚持的,我们就尽量不要去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