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肠子和粪便顺着伤口倾斜堆积在尸体下方。
王熠愣住,少年人好勇斗狠的表情迅速被一种可怕的慌张和恐惧所取代,他颤抖着往后退了一步,肚子里翻江倒海。
他十三岁起混帮派,可以面不改色杀掉谋害农会的田主疤头仔,却被一具女尸吓到呕吐!
康大眼冷淡地吸着他的旱烟,不为所动:“小年轻,这就是兵!这就是兵到过的地方!看来咱们找到省军咯。”
世界上没人更比康大眼了解“兵”这种事物,它比土匪唯一好的地方就在于作恶却不用怕杀头。
呕吐过后的王熠,却很倔强地问:“康伯,咱们也会变成兵吗?”
“咱们吗?”康大眼那一点都不大的眼里,好像泛着奇特的光辉,“萧先生不是跟你讲过吗?咱们不是兵,咱们是战士。”
康大眼知道当兵的经过哪里,哪里就是一片荒芜。但农军不一样,他在国民军的队伍里亲眼见到老百姓甚至会主动接待你,而且还不把粮肉藏起来,也不把待字闺中的姑娘藏起来。
康大眼不知道国民军是怎么样实现这一切的,但这一切都让他相信起“萧先生”的话:国民军军人不是兵,而是战士。
康大眼又眯起眼睛:“省军主力就在这里。”
海丰县最外围的几个村庄,变得异常冷落萧索,几缕炊烟,几声狗吠,更加衬托出山村的凄凉沉寂。幸存的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没有一点灯光,显得特别阴沉,许多地方散发着尸体的腐臭气味。
王熠用扁担将翻着尸体扒东西吃的黑狗赶跑,康大眼登到了小土丘的坡上,省军行军的队列展现在了两人的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不时发出阴惨惨的军令声。
老兵油子康大眼冷冷地笑了起来:“几千人马的队伍,却连威力侦察都不做。省军比起永字营也大大不如,洪兆麟今不如昔,真丢了湖南人的脸面。”
王熠把身体伏在草丛里,睁大眼睛问:“康伯,怎么办?好多人呀!”
“别怕,阿飞,咱们这就回去。”康大眼拿着旱烟袋在手背敲了敲,说,“省军侦察做得这样差、戒备这样松,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我们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老一少两个樵夫转身返回,康大眼走得轻轻松松,王熠却一直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次又一次。
他忘不掉那具凄惨的女尸,忘不掉洞穿小腹的那柄刺刀,也忘不掉扒拉死尸找东西吃的黑狗。
这就是兵吗?
王熠浑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他这才知道三合会、洪门这种帮派是多么小儿科。
非得打赢这仗不可。
王熠暗暗想道,省军吗?吔屎啦!
记不住网址,可以百度搜索:【jinchenghbg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