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院子呢?”
庞县丞顿时明白了,轻轻的拍打着桌案,说:“对呀,这老张果然有经验。这野狗根本就是被人故意放进去的。”
“我当时也是立刻就明白了这一点,随后老张又问我,正常而言,凶手杀了人,自然希望尸体被发现的越晚越好,他难道就不知道野狗抢食,造成的动静,会让街坊四邻发现空置了大半年的何宅里有情况?一旦发现了有情况,这两具尸体可不就被暴露了么?这不符合凶手正常的思路啊。”
包知县轻捻颌下不多的几根胡须,不住的颔首道:“然也然也,正是如此,煜之啊,你真该跟这老张好好学学,此人大才啊,放在军中也必然是良才,怎么军中就无人识得他这棵良木呢?”
这是包知县以为老张老张的,就是个普通军汉退了伍,顶多是个什长队长这种没有品秩的,他要是知道这是堂堂正五品的守备,非得惊掉下巴颏不可。
程煜当然不会说出张春升的身份,继续说道:“老张告诉我,让我再去看看尸体被野狗啃咬的部位,如果两具尸体被啃咬有重叠的部位,一定要更加仔细的观察,若是能看出那些伤口处有不是狗咬,而是人为的痕迹,那就说明凶手放进野狗,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要的,是隐瞒这两个人的身份,说明这两具尸体身上,有诸如刺青之类的印记,而且很是独特,江湖上很多门派以及组织,都会为了让门派中的弟子可以相互辨认对方的身份,从而会专门在身体上留下独特的印记。如果有这样的发现,那么凶手把野狗放进去啃食尸体这件事,也就自然可以得到解释了。”
庞县丞再度轻拍桌案,道:“有理啊有理,如此这般,也彻底可以确认,这俩人并不是死于所谓的互殴,必然是有人杀害了他们之后,再将现场布置成那个样子。这是一举两得啊。”
“老张说了,凶手的每一种行为,都必然有他存在的意义,杀了人,再拿尸体泄愤这种事,极为少见,毕竟并非每个人都是伍子胥。”
“此真乃真知灼见啊,简直就是金玉良言,虽然简单,但却一针见血。”包知县也忍不住抚掌感叹。
程煜内心里在缓缓摇着头,心道这可不得是真知灼见么?这都是后代多少推理小说里出现过的总结之词,也是现代刑侦理论里最重要的部分。张春升虽然帮着提出了找出那两具尸体身份的方法,但怎么可能说这么多?我跟他之间的交流可比现在跟你俩简单的多了,基本上是他说一句我就明白了,我说一句他也就知道我明白了,完全没有这么多的解释啊。你俩倒好,我不解释的明明白白你俩是完全听不懂。
“当时,锦衣卫的小旗曹正饭也顾不上吃了,径直就跑去了义庄,想要按照老张说的好好再看看尸体。结果他就没能听到老张后边的话。”
“老张说什么?”包知县和庞县丞一同问到。
程煜笑了笑,道:“老张说啊,江湖上门派众多,如果在尸体上有所发现,只能说明凶手不愿意被官府发现这俩人的身份,但他们具体是什么身份,那是认识的人不难,可不认识的人是怎么都不可能知道他俩是什么人的。所以,曹正去了,或许会有发现,但未必能确认那俩人的身份。是以,我也就不着急出门了,跟老张和老赵吃完了饭,送走了他们之后,我才去往义庄,再度检查了那两具尸体。”
这时候,包知县和庞县丞真的急了,他们一起站起身来,走到程煜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程煜,意思是程煜你特么再不快说老子就要打板子了。
“重新看过尸体之后,我的确看出那些被狗啃咬过的伤口上,存在人为的痕迹,是有人先削去了那些部位的皮肤,将里边的肉暴露在天地之间,抹去了皮肤上的印记之余,也使得那些野狗见到这两具尸体之后,优先啃食的就是这些散发出浓厚血腥味的部位。这俩人,都是右胸之上以及左臂外侧存在人为的痕迹。”
“你知道什么门派会在这两处给门人留下刺青?”
说到这份上,包知县也好,庞县丞也罢,自然是认为程煜懂得这些,否则,曹正没能发现这俩人的身份,凭什么程煜就确认了呢?
程煜缓缓点头,为了不牵连到孙守义,他也只能把这些往自己头上安了。
哦,不对,是往这个虚拟空间里已经死去的程广年头上安。
“您二位也知道,我们家早年间的确也干过点儿违反大明律的买卖,不过那都是我那个死鬼老爹干的好事,跟我无关啊。”
包知县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摆着手,说:“行了行了,没人要治你的罪,你爹当年那可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的,那个时候难道我就不知道你爹干的是什么买卖么?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