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虽无直接经商,都以读书人自居,但手头的结余都用来在各地购买房产地业,如今到了虞兄这一代,已经发展成躺在那儿每个月都有千两纹银收入的状况。
在财富上,虞兄其实比程煜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程煜占了个宫中采办的便宜,每年光是缂丝这一块,收入就有大几千两,但却并无太多的实业。而虞兄家中所得,则全都是扎扎实实的田产地业的租金。虞兄此人看似谦和,但实际上那只是因为他读书人的秉性,不愿与人为恶,塔城中及他或不及他的富户,官员子弟,他多半都不怎么真心看得起,仅仅只是高看程煜一眼,倒也不知道是如何与程煜结的缘。熟悉虞兄的人都知道,他这人待人接物永远如同温润君子,可接触的久了,就会发现,他和任何人交往,其间都隔着一层,内心里是隐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最初大家都以为他生性如此,就是个冷淡的性子,但逐渐,大家却又发现他也有引为知己之人,那便是程煜了。不过这两人的交往,倒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都将对方视若知己,却并不频繁往来。或许,这就是他们二人能区别于其他人的原因。原本只是不想程煜成为众矢之的,哪怕那些人见是程煜也便减了怨怼之心,但心里总还是会有些疙瘩的。可万万没想到,在这塔城之中,他虞大官人和程大官人联手之时,却还能遇见刺头。:2\3?83,看t?t书@?网?;` ?\首μo?发?:若那人也如虞兄一般,坐在头排中央倒也罢了,但他那位置,分明就是压根不打算留宿之人才会坐的,现在跳出来的却偏偏是他,这不禁让虞兄大为不悦。但虞兄并未就此动怒,因为他发现,此人面生的很,似乎从来都未曾见过,今日在这口出狂言,不禁让人怀疑他是有意为之。是以虞兄瞥了那人几眼之后,便望向程煜,想从程煜的眼神中,看看他与那人是否相识,是否有些旧怨。程煜的反应跟虞兄如出一辙,他也是先瞥了那人两眼,心路历程倒是没有虞兄那么复杂,只是觉得这人显然是奔着人而来,是以他便以为是不是虞兄跟此人有旧怨。两人眼神一对,也就知道了,他们俩人跟这人都不认识,那么就奇怪了,难道真的就只是心中郁闷难当,非要一抒胸襟不可么?别的地儿程煜也不了解,但塔城的勾栏,打茶围的程序是龟奴在门口迎客,客人们交了高低不等的茶围钱,方可入得院内,龟奴会视赏钱的多少,将客人带到不同的位置上。比方说茶围是五钱银子,也就是差不多五百文宝钞的样子,有些人就是给个最基本的五百文,那么龟奴自然是将他引至最外围的桌边落座。而像是程煜这种阔客,通常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叠宝钞,有时候甚至直接就是散碎银两,看也不看数也不数的扔给龟奴。或许有时候并不比茶围钱多多少,但多数时候,少说也是翻倍了。像是这样的客人,龟奴指定会将其引至最前头最中间的位置坐下,姑娘们唱曲跳舞的时候,坐在这个位置的客人,甚至伸手就能直接摸到姑娘的腰肢。客人们各自落座之后,如果发现有熟人,而且各自桌上都还空,就会相互打个招呼,位置差的自然就会往位置好的那人桌上拼一拼。当然,也有纯打招呼,并不允许别人拼座的,那也不会伤了颜面,只需说一声自己一会儿还有朋友来,及至后半场也没人来也不打紧,无非是心照不宣的说一声这厮不来怎么也不差人来打声招呼。这期间,龟奴们自然是小心伺候着,先将茶围所应之物奉上,无非是些四季干果点心小吃,以及一壶平平常常的花茶罢了。这当然不是院中只能供应这些,而是茶围钱就值这些,其他的一切,就需要另外消费了。阔绰的客人,会点些鲜果肉脯下酒,天凉了,尤其是盐水鸭最受欢迎。盐水鸭是金陵的特产,但明初金陵才是首都,现如今也依旧是南都,金陵的特产,自然是风靡全国。百多年来,许多人都为能吃到一口最正宗的金陵盐水鸭而感到与有荣焉。而等到上了七八成座之后,姑娘们就会出来应酬客人,毕竟只是个小小勾栏,拢共十余名姑娘,而客人坐满,少说也得二三十人,是以打茶围和逛青楼不同,许多客人来此,主要是消遣为主,喝喝茶,或者顶多点一两角酒,听曲赏舞饮酒,也就默默一晚上了。而在茶围刚开始的时候,就是这些客人唯一可以直接跟姑娘们对接的机会。这些客人,既然没打算留宿,自然在给茶围钱的时候,都是可着最低数目给的。但院子里的姑娘们绝不会因此轻贱了他们,因为这些人,也并非每次来都如此,他们也有留宿的时候,而在那些日子里,他们就绝不可能只是坐在最外围花最少的钱了。因此在表演开始之前,姑娘们的应酬基本上是雨露均沾的,其中肯定有些客人是姑娘们更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