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月松了口气,忙施小利将月杉身上的伤口封住止血。
就提着这口气,趁现在离去。谁知那些骷髅何时卷土重来,不知疲惫,没有疼痛的。若不能一击彻底肃清,稍留气口,迟早会被骷髅拖到死局。月杉踉踉跄跄似已分不清方向,一拳砸向了结界。“你做什么!”偃月惊慌的质问声在脑中炸开,月杉一口血喷向结界。“都死完了,里面的人与你何干!你到底想怎样?水淼淼又不在里面!”月杉迟疑一笑,“可若淼淼在,她绝不会允许这惨无人道的虐杀发生。而我也不想怎样,我没有她那样的非凡勇气置生死于度外,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这天地到底怎么了!”蒙面男子感受着源源不断的力量,心中正酣,却被催促着离开结界。他不情愿,才发现骷髅们早已散去,而那不自量力的女子竟然还没有被骷髅解决,还在妄图破坏结界。他悄无声息的从后勒上了月杉的颈项,弹指便可毙命。月杉不显慌张,反手抓上他的手腕,他忽而就心生了怜惜,不忍杀生。应付骷髅,月杉可能有点力不从心,但人,特别是欲望深浓的人,月杉等的就是他近身。下一秒男子只觉手臂传来一阵剧痛,他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砸上结界。一声闷响,看不见的结界上荡起波纹无数。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月杉一挥手,窒息感便直逼他的大脑。无形的灵气纠结成粗实的麻绳,吊上男子颈项,一寸寸的让他脚离了地。“说!”月杉的眼神凌厉如刀,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意,“为什么要”质问的话尚未全部出口,男子突兀的掉落在地,月杉瞳孔猛然收缩,慌乱的后退一步,捂上重新开始渗血的伤口,诧异的盯着前方。“啊啊啊啊!”男子痛苦嘶吼,捂上双眼,在地打滚。结界内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她似被丢进去的,茫然的摔在血流成渠,尸横遍野的地上。她以一种极其诡异不协调的姿势爬起身,像是被人提线的木偶,一步步逼向那还在残喘的痛苦少年。举起的大铡刀上黑气缠绕,没有迟疑的落下,脑浆四溅犹不满足直到肉泥一滩。她喘着粗气,一刻不停挥舞的铡刀,其上的黑气肆意迸溅像是催化剂。一霎间,月杉似听到了百鬼哭嚎之声,满地尸骨,泪尽血出,戾气四起,蕴积在此的冤恨之气,沾染到迸溅而出的黑气,瞬间被点燃,愈演愈烈最终被同化为一片沸腾的黑色海水,涌向铡刀。磅礴的力量非人力能承受的,她瞬间变成血人一个,身体就如陈年的破布娃娃风一吹就裂出一道道。她却无知无觉的木然,摇摇欲坠,双手却仍紧握着铡刀。她不想生却又不想死,她痛苦,迷茫又麻木,唯记得,刀是她唯一能紧紧掌握在手中的。是力量,引人垂涎的力量。他的失明不过一瞬,放下捂眼的双手,爬起身,全身都透露出渴望,眼眶泛红,贪婪的看向结界内的黑潮。是他的,他的!他扑向结界。四只骨爪从地里钻出,绊倒了他,随后死死扣住他的脚踝,禁止他行动。“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的家伙!”斥责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伴随着自言自语,“若不干脆叫他被眼睛吞噬尽?不行不行,肉体会腐烂,眼睛也会。这到底是谁家手艺?能如此完美的嫁接融合……” 她曾也尝试过,可再强悍的活体两三天就会腐烂,不得已放弃。“放开我!”他嘶吼着,脚上骨爪瞬间被震碎成粉齑,手脚并用的爬进结界,黑气已过半涌进刀内。他欲上前争夺,但又有一点忌惮,不多,却足够让他按耐下。“挺惜命。”嘲笑的声音随之而来。他狠狠一锤地,抬头四顾,杀意翻涌,“你到底想做什么?屠杀新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却是为了造就一个我的克星吗!”“这你就害怕了,不过一个赝品。我不是给你准备了开胃小菜,别让他们活着离开。至于新人,终是没有修炼过,怨气幻化,只能被当做一次性的筹码。这是赌桌上的最后一局,全压,一局定胜负,你只需要在旁边乖乖看着就好。”“真是有病!”他暗骂一声。“还不快去将那些‘小菜’都解决掉!趁她现在无暇顾及你,等一会儿吸引来真货,你就该逃了……”九重仇在林间穿梭,像只护仔母兽般横冲直撞,兜帽下阴郁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笑意,却是狰狞可怖的。萱儿!他以为萱儿死了。萱儿还活着,刀感应到了。他该欣喜若狂吗?他没有一天放弃寻找失踪的萱儿,却始终不知该怎样面对她。他有大把一个人的时间,他想了许多。可能所有的错,都是从他不尊诺言,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