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妖魔鬼怪的手，张牙舞爪的。

四周一片死寂。

楚霆翊踏上了林间一条小路，这条小路只有一尺半左右的宽度，就连路面上也爬满了黑色的荆棘，人走在上面，发出微微响声。

“噗！”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是一群乌鸦飞了出去，很快便无影无踪了。

楚霆翊步伐不紧不慢，一直往森林深处走去，从始至终，面无表情。

越是往里走，就越是黑得什么都看不到……当然，只是对普通人来说，什么都看不到。

楚霆翊的视线，已经不是这暗夜能够阻止得了的了。

缓缓前行，终于，森林的尽头到了。

楚霆翊出了森林，视野变得开阔，面前是一条河，可以看得到，那条河的水，竟也是黑色的。

黑河对岸，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楚霆翊。

这个森林里一点风都没有，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没了脚步声，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一切静得像是一副画。

“你来了。”对面，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就是那抹背影发出来的声音。

楚霆翊看得清楚，那个背影的体型，身高，都与他猜测的那人大相径庭，连声音也不一样。

是不是他猜错了，他不予下结论。

这时，只见那抹背影缓缓转过身，在对岸与楚霆翊对视了片刻，他纵身一跃，再次落地，已经到了楚霆翊的面前。

此人身穿一袭黛色衣衫，一张脸被黑色的面具遮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眼神，楚霆翊是陌生的。

“阁下便是巫族的首领？”

“不错。”此人回答，“老夫束殇，翊王殿下可有听过？”

笑了笑，不等楚霆翊说话，束殇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不过，翊王殿下的名号，老夫可听说过，幽冥魔尊，更是久仰大名。”

楚霆翊并不意外束殇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本王当然听过前辈的名号。”

这便对上了，束殇，巫族真正的首领。

不过他得到的资料是，这束殇早在一百年前便已经离世了，没想到，此人不仅没死，反而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

淡淡地扫了一眼束殇那一头黑发，楚霆翊轻笑了一声，“本王听闻，前辈早已离世，却不想，原来前辈早已修成了长生不老之术。”

“什么长生不老之术？”束殇自嘲一笑，“全部都只是糊弄人的罢了，白发变黑，便是长生不老，这长生不老之术，也不那么难得了。”

楚霆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束殇，无形中感知着对方的内力。

此人内功深厚，不顾若论武功，倒也不在他之上。

而方圆百里的四周，更是再没有一个人，楚霆翊便已经猜出这一次束殇约他见面，是为了什么了。

“前辈是想与本王合作？岂不先说说条件？”

束殇闻言，朗声大笑出来，声音依旧有些掩盖不住的沧桑感，“幽冥魔尊，果然心若比干，好，老夫便开门见山了。”

笑了笑，束殇接着说道，“幽冥魔尊不同凡人，老夫是敬佩的，不如你我一起，得了这天下，平起平坐，岂不好？”

楚霆翊当然知道这束殇的目标为何，只不过……

“不是本王说狂话，只是这一百多年，前辈都未曾一统天下，如今倒要和本王平分这江山，岂不是在占本王的便宜？”

束殇闻言，并未恼怒，却反倒大笑了出来，“到底是年少轻狂，老夫真是羡慕不已。”

又笑了几声，束殇才正色说道，“只是没有老夫，魔尊想要一统这天下，又谈何容易？”

“有何不易？”楚霆翊嗤冷一笑，“不过前辈选择与本王合作，倒是最正确的选择，只是……”

束殇听得出楚霆翊话里的狂妄和轻蔑，心底的不悦一丝丝一缕缕冒了出来。

可他亦不能冲动妄为，不是不能，是不敢。

长江后浪推前浪，即便他大楚霆翊一百多岁，也不敢肯定，自己是楚霆翊的对手。

“魔尊想说，没有老夫，你自己照样可以一统天下？”

楚霆翊冷然一笑，“本王的目标，不在这天下，而在于想要吞并这天下的人。”

“你什么意思？”束殇听出了楚霆翊话里的危险因子，心生防备，微微往后退开了一步。

“意思就是……”楚霆翊拉长了尾音，平静的眉宇之间，杀意骤然浮现。

束殇看得一清二楚，心下一惊，猛地纵身而起。

下一刻，楚霆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