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吃吃该喝喝，有钱人怎么会委屈自己？

“白总说得好！保安呢！这女人在这儿实在是倒胃口，给我把人拖出去！”

主办方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见这人引起了众怒，立刻让保安把张青青赶了出去。

碍眼的人不见了，众人也不再看热闹，各自又开始谈论自己的事儿。

白初晓又叉起一块儿培根，径直坐到了祝婉旁边，一副很是闲适的样子。

祝婉的身体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僵硬非常，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怎么一直站着，不累吗？”

祝婉一屁股坐下了，速度快得这沙发都弹了两下。

白初晓嘴角弯起一瞬，随后又很快放下，面无表情地吃她的烟熏培根。

恩——这家酒店的培根做得确实不错，下次带凛烨来这儿吃饭，回去复刻一下。

白初晓悠然自得的，祝婉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两只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掌心都出了一层薄汗，目光时不时地看向白初晓那边，见她面无表情，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也不敢随随便便搭话。

这是……她辜负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我的事情，闻朗云和您说了吧？”

“恩……”

啥都说了，弄得她现在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惆怅得要命。

祝婉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学生，头垂得低低的。

白初晓把培根塞进去：“那您是怎么决定的？”

“我……你……”

祝婉有些犹豫地转头，嘴唇微微张着说不出话。

白初晓也不急，两人就这样耗着，一段静默之后，祝婉艰涩地开口：“你……真的愿意吗？”

白初晓有些奇怪：“为什么不？”

“我……我欠了你二十多年。”

祝婉垂首，声音很轻：“而且，霜月还，差点把你害死。”

就算不是亲生女儿，她也是真心实意把她当做亲生，疼爱了二十多年的。

现在告诉她，本以为只是有些娇蛮的女儿其实心狠手辣，把人命当做玩笑。

是她把闻霜月宠坏了……

“我想了一下，觉得不回来，也合情合理。”祝婉头垂得更低，以手遮面，声音里也带上了哽咽，“我害了你，我把霜月宠坏了。”

“当年他也是因为我……才会出此下策的，这么多年，朗云其实也没有放弃过找你，但是真的没有线索，一直都没有找到……”

对于这些，她居然一无所知，一直沉浸在女儿回来的喜悦之中。

她不但对不起小女儿，也对不起大儿子。

所有的风雨居然都让孩子们扛去了，她真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她声音越说越哽咽，白初晓一看好像有些玩儿大了，抿了抿唇，一抬头，周围的视线又似有似无地挪了过来。

“我们去安静点的地方说吧。”

户外比室内要清静得多。

走到外边，祝婉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只是依旧一言不发，看着悠远的月亮吸鼻子。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刚刚只是想逗逗你而已。”

白初晓递给祝婉两张纸，祝婉接过揩了两把眼泪，又放下，还是不说话，只抬眸睁着眼小心地看着她。

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发现呢？白初晓看着这双眼睛，心想。

之前她就觉得两个孩子的眼睛不像她，也不像江丞煜，原来，是随了祝婉。

唉，怪不得人家说老小不分家呢，这会儿她居然有一种自己在哄小孩儿的错觉。

“当年的情况……如果是我，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我能理解，也没有怨恨过，只是天意弄人，世事无常，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能控制的。”

闻霜月这一出不闹，根本没有人会知道她才是闻家的女儿。

他们谁都没有错，真的只是天意弄人罢了。

“你不用自责的，真的。”

白初晓无奈：“你和闻朗云真是……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干什么呢？要怪也该怪江海，咱们受了这么多苦了，不要再把这种苦哈哈的错放到自己身上。”

“咱们”这个说法让祝婉心里暖了一下，随后她抬头，眨了眨眼：“那你，是真的愿意回来啊？”

“不是估计我老太婆，就是觉得咱闻家挺好的，这样？”

白初晓微微一笑，拉过她的手：“是的，妈妈。”

“我觉得闻家挺好的，我很适合做闻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