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崇一愣，不可思议地看向柯无双，又看看高乾远，神色惊疑。

照片，是那天早上小双收到的那个吗？

高乾远看向柯无双，和他对视，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他看见自己的倒影笑着开口：“什么照片？出什么事儿了？”

“哦，不是就算了。”柯无双幽幽收回视线，“我就随便问问，我们先走了，你随意。”

说着，柯无双就拉着一脸震惊没回过神来的连崇离开。

“我们”，“你”。

高乾远望向柯无双他们离开的大门，外头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轮莹白的满月挂在天上，四周慢悠悠的云朵靠近它，被它照亮，随后又飘回黑暗里。

而月亮从头到尾都一直远远挂在天上。

他的月亮，大概是再也回不来了。

“诶，小双！”

连崇被柯无双塞进副驾驶，自己到另一边迅速地发动了车子，面色就像天阶夜色凉如水。

“小双，怎么回事？”连崇不解地看向柯无双，“他是给你发邮件的那个人？！”

“……”

柯无双沉默半晌：“我没有证据，但我觉得是他。”

“柯家扬也觉得他有问题。”

柯无双那天晚上完全封闭了自己的耳目，只顾着填饱肚子，完全没有想到柯家扬说的那些点。

是啊，高乾远从来都是善解人意，被老师称为“有读心术的男人”，没道理柯致礼和杨蓉两个人的暗示，更没道理听懂了不反驳。

毕竟柯无双之前见过好多女孩子和他表白，高乾远在这方面真真算是郎心似铁，说要斩断情丝就一点希望都不给对方留。

确实很异常。

把这些话对连崇说了一遍，连崇拧起眉：“他喜欢你？”

“他喜欢你的话，你在国外的那几年，他为什么不……”

为什么不表白？

柯无双耸肩：“谁知道呢。”

高乾远总能看出别人在想什么，但是柯无双今日才惊觉，她从来都不知道高乾远到底在想什么。

印象里，他似乎总是在顺着别人的想法说话做事。

“嘶……没有证据是个麻烦，不过现在已经知道他不对劲了，以后少和他接触就行，你们的合作也快到尾声了。”

连崇拍拍胸脯：“啧啧，没想到这高乾远是个胆小鬼，连喜欢都不敢说。”

柯无双微微一顿：“胆小鬼？”

连崇本来对高乾远的感觉就很微妙，现在得知这人确实有不对劲，更是恨不得嘴上个千百万句：“是啊，只敢在背地里动手，不就是怕被抓住？哈！鼠辈！”

连崇在那边说得起劲，柯无双后边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她脑子里不断盘旋着连崇说的“胆小”二字。

她好像明白高乾远为什么会这样了。

接下来的几天，柯无双一直没有看见高乾远，直到大秀开场那天，她才在合作商团队中看见他。

“柯总！”

对方的老板看见柯无双就激动地走过来，身后一大片人呼啦啦跟上，老板巴拉巴拉在她面前邀功，柯无双随意应付着，目光却看向高乾远。

高乾远面色温和，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甚至在她看过去的时候，还与她对视，微笑了一下。

柯无双再一次感叹了高乾远这做表面功夫的能力，怎么就能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呢？

“哦，小高，一会儿你跟着柯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们师兄妹嘛，是吧。”

这老总似乎终于看出来了柯无双的敷衍，直接把高乾远丢过来应付柯无双，高乾远微笑着点头，不一会儿，老总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只剩下柯无双和高乾远。

柯无双有些不自在地抿唇，高乾远倒是一派自然：“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吗？”、

柯无双抬头，看向高乾远，一瞬不瞬地盯，饶是高乾远，这样被人一直盯着看也会不好意思，挪开了视线，微微一笑：“怎么了？”

“没什么。”柯无双目光静静的，仍然不挪开，“我只是觉得，你挺吓人的。”

高乾远的的表情僵了一瞬，柯无双道：“今天大秀完成之后，我会和你们老板说，让他换个人来和这边接洽后续活动。”

高乾远的眉头猛地皱紧，看向她，柯无双耸了耸肩：“为了你自己好，你要不要自己去和你的老板提出这个要求？”

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沉默良久，他才道：“为什么，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