胄多些更可靠。
只是走着走着,巴图伸手摸了摸最外层的铁甲,上头的小洞让他倍感不安。他隐隐意识到什么却说不清,只觉有种恐惧在心头滋生。
这铁甲只怕是从尸首上剥来的,能穿铁甲的定然是先锋,定然穿了三层甲。可这玩意前后两个洞,显然是没能防住。
若是三层甲也防不住,穿这么多干嘛?是不是脱了这劳什子玩意更轻松些?至少跑得快,少耗些体力。
灌水的棉甲穿着极不舒服,连里层的衣裳也浸透。巴图走着走着,在辽东十月的天气下冻的发抖。
可若是不穿,巴图更不踏实,仿佛赤身裸体般。想来其他白甲兵都如此。大家征战多年,习惯面对强敌就穿重甲,穿的越多越好。
唉......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能向前。
山野中鸟雀不少,随着建州大军的靠近,时时惊飞。山坡上没什么树木,地面尽是石头,荒草被风吹的瑟瑟发抖,扭来扭去。
每走出百步,和硕图主子会在后头下令停下整队,尽可能成行成排,冲杀起来才更强劲。两次整队后,巴图走到山坡中段,可以看见大概百步外的汉人队列。
很简单的两排据马,呈环形护住坡顶的汉人。对方不逃也不慌,就是据枪瞄着斜坡下靠近的巴图等人。
想着对方顶多三四百号兵力,居然还要分成左右两侧,巴图也想嘲讽汉人愚蠢。他抬起头仰望一阵,倒是懊恼自己没再拿一面盾牌,以便硬顶着冲上去。
刚想说盾牌,前锋队列中还真有人一手砍刀一手木盾。
巴图瞥了眼,认出是另一个牛录的野女真,刚刚从海西被捉来的,话都不怎么会说,就喜欢打打杀杀。
“这帮吃生肉的蛮子。”巴图暗骂道。他自己长了张龅牙丑脸,在野女真面前却觉着还是个文明人。
前锋队列距离坡顶已经不到百步。野女真大概是记得主子许诺的赏赐,刻意要抢个先,卖力朝前多走动几步。
有人争先就有人恐后。
野女真抢先一步,前锋中立马有脾气暴躁的也跟着上。
当人人跟进,巴图也不得不多消耗体力来加快脚步,免得被后头督战的主子视作避战偷懒。
偏这时,战场上响起火铳的闷响。巴图愣了一下,整个行进队列都停了那么两三秒。他们辨听响声来源,发现是左侧山坡的汉人开了火。
这左侧汉人开火,右侧建奴倒霉。
几十号正蓝旗白甲兵排成排,前后两队。站在最前的那名野女真举着木盾向前,身子却忽然趔趄,猛的倒下,再也起不来。
没有死前观察伤口,没有不甘心的废话,就是铳响人倒,死的突然,爽利的很。
巴图继续愣神,扭头瞧了眼倒下的野女真,发现其身侧中了一发,弹丸力道极大,从左射入,从右射出。
嘶.....三层甲也没能防住。
灌水的棉甲仿佛瞬间又重了十倍,且冰凉刺骨。
巴图再扭头,看向山路斜对面坡顶的汉人在开火,双方距离大概一百二三十步。弓箭在这个距离完全没准头,但火铳愣是打过来了。
这还仅仅是开始,一声铳响后,射击就连绵不断。
两个山坡夹道相对,汉人据马呈九十度布置的。左边的汉人不打左边的正蓝旗士卒,专门打右边;右边的汉人也专心打左边。
两边交叉射击,玩侧射。
为毛这样?
建奴攻击队列中,前锋正面就两排,可从侧面来看是二三十号人。
一米八身高的敌人在百米外,枪口只要误差超过0.002度就打不准。火器射击最大问题是枪口上跳带来的偏差,压不住枪口,子弹就乱飞。
而山坡间交叉瞄准的侧射,坡度让进攻队列很自然变成一个近十米高的大靶子。子弹打不中前一个,也很容易打中后一个。
这命中概率提高好几倍。
试图抢先的野女真被放倒后,巴图发现打自己的子弹全是从侧面来的。砰砰的火铳仅仅打了一波,先锋队列倒下七八个。
山坡上视野开阔,适合展开兵力,但也无遮无挡,进攻方只能站在挨打。
偏生汉人火铳射的极快,打了一波马上又是一波。他们把手里的火铳架在据马的架子上,稳稳当当的瞄准,绝不是明军那种乱放一气。
等汉人火器打了一轮,巴图发现担任前锋的白甲兵已经倒下二十好几。他自己身边原本站着密密麻麻的队形也松散了,因为人全倒在地上,或死或伤。
极大的恐惧驱使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