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如此傻傻的阵势,好像专门为挨打而聚集。可真等我大金勇士冲上去,对面成排成排的放火铳,叫人根本无法近身。
于是我只能逃了。半路发现汉人的炮兵没跟上,我又觉着是机会,重新组织人手,想着汉人离开固守工事,野战未必就一定强。
可是......色勒亲自带马队冲汉人方阵。汉人就卡在山道上,还是一排一排的放火铳,冲的近了还丢会炸的‘万人敌’。
八弟,你是知道色勒的,是我手下最猛的大将。他带两百多马军去冲,抱着铳声中受惊的战马,努力不被颠下马背,只求战死前能杀几个汉狗。
可怜我大金勇士费劲千辛万苦,死伤无数,只能上去丢几把砍刀飞斧。
仅有十几骑冲到汉人方阵近前,可对面的火铳阵眨眼就变成刺猬般的长矛阵。前排下蹲竖矛,后排用短铳连击。
就算有少数马军从山道侧面冲过方阵,汉人士卒也不怕。他们后头还跟着一个方阵,随便长矛突击就把我们的人杀光了。
我在后头观战,自觉不能做的更好,只能掉头继续逃了。”
莽古尔泰说着说着竟然大哭,坐在地上嚎啕道:“我想不明白,真想不明白啊!
汉狗跟木头似的,他们既不会诱敌,也不会埋伏,更不会冲阵。他们根本不会打仗啊!
那帮木头就只会沿着山道成排的走啊走。我明明做的比他们更好,可女真勇士冲不动啊,就是冲不动啊。
他们来来回回只一招,布个方阵放排铳,放个没完没了。我随身的亲兵戈什哈疯了两个,不管我们上去多少人都白死了。”
莽古尔泰一边嚎哭,一边捶地,捶的双手都出血。他身边的护军也跟着落泪,都说自家旗主各种法子都用了,就差亲自去冲。
黄台级听得心中戚戚,暗想幸好自己没在凤凰城跟新华汉人硬拼硬,否则早死了。
他把莽古尔泰扶起来,安慰道:“五哥,莫哭了。我们去找父汗,去找阿玛。阿玛总是能想出办法的。”
听到要去找努尔哈赤,莽古尔泰总算回过神,“要走就得快走,否则后面那伙汉狗又得追上来。打了一天,他们不知累似的。”
周青峰是从西北面来的,兄弟俩要逃只能去东北面。山岭险峻,但小路也多,舍弃累赘,只留个人单骑,跑的也快。
天黑前,周青峰追到了蒲石河上游,河面已宛如溪水。在河湾处出现大量被丢弃的军帐旌旗,辎重补给,包括莽古尔泰的正蓝旗,以及黄台级的正白旗。
找到这两面旗帜,江南来的新华远征队毫无感觉,周青峰和王信稍有感叹。倒是归化营的当地青壮跑上去又踩又砍,兼且大哭不止。
建奴大军南下,把宽甸周边给屠了一遍。死难者不计其数,数百座乡村化作废墟,悲剧惨剧日夜上演。
若不是新华势力横空出世,屠杀就不会停止。
等到‘野猪皮’拿下整个辽东,还要杀‘无谷之人’,数百万汉人会因被夺去糊口的粮食而遭遇屠杀。
被解放的归化民在欢呼,庆祝女真蛮子的大败。
王信则低语道:“后世还有汉人为‘野猪皮’鼓吹,动辄民族团结,把个蛮族头子吹成反抗明朝暴政的英雄。这算什么事?”
“想那么多干嘛?唯物主义者承认现实。十几亿人口总会出点标新立异的奇葩。碰见就宰掉,烦恼没有了。”
周青峰没再跑进山区追黄台级,只让人把两面砍成碎布条的旗帜捡回来,随后带队前往宽甸,与陈定会师。
看到两面都快失去本来面目的‘正蓝’‘正白’旗帜,战场投诚的非建州部各牛录额真才放下心来,一一出来拜见这次新华远征队总指挥,并宣誓效忠。
对于这些墙头草,就地解散是不行的,招入部队会跟辽东归化营发生冲突。萧金浪出了个损主意——新华提供后勤,用小火轮运女真人去打朝鲜。
至于朝鲜死活,关我屁事。
女真各部对打朝鲜倒是很积极,反正柿子总是要挑软的捏,朝鲜怎么看都是最好捏的那个。
远征队至此连续作战快两个月,在宽甸休整一星期,又从松江海运来两个步兵营,外加两千进行后勤工程炮兵等辅助部队。
至此,早期建军构想的两千主力,三千辅兵全部训练完毕,并都抵达辽东战场。除了这些正规军,还招募了大概五千归化营,用于协助作战以及后方治安。
休整结束,十一月的寒冬降临,辽东再次陷入冰天雪地的天气。
‘当初’抗美援朝中,志愿军能在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