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也激怒,可两人跟新华汉人交过手,还真得承认对方确实钱粮多。
普通小兵不但吃的满面红光,脸颊饱满,还穿大将级甲胄,脚上的靴子都是精致的羊皮料子,暖和的很。
说了这么些,扈尔汉才谈及重点,“眼下局势不稳,代善觉着不能按大汗的意思办。他说今冬若是不能稳住局面,不等明春回暖,大金各部就得散架。”
说白了就是两难。努尔哈赤病倒,新主未立。大金各部失去效忠对象就会散伙。代善想打一仗重塑威望。
“就算现在要打,也是打明国的抚顺,绝不可越过阿布达里岗。”黄台级斩钉截铁的说道,莽古尔泰也点头认同。
扈尔汉说代善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大金攻打抚顺,新华汉人若是乘虚来攻,赫图阿拉可是一座空城。
对这个难题,黄台级和莽古尔泰也是面面相觑,无法可解。
与此同时,瑷阳堡也爆发了一场瘟疫。
郭海曾经来此送猪牛,将炭疽杆菌释放到镇朔关。这是通过皮肤和呼吸传播的病菌,很快在小范围内传播开。
但新华远征队反应极快。
在瑷阳堡的隔离病房内,医护人员带着棉质口罩,照顾百来名病患。其中一半是皮肤性炭疽,还有一半是肺炭疽。
‘圣光’医疗组全部乘船赶来控制疫情。除了控制病源,阻隔传染外,特效药就是小规模量产的青霉素。
在凤凰城时,青霉素就成了挽救生命的神药。十几名被郭海刻意感染的年轻女性刚刚表露出梅毒症状,立马被控制住。
李院士从松江赶来,戴着水晶防护镜和口罩,确认瑷阳堡隔离医院的工作后,倒是笑问周青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打赫图阿拉?”
“如果一切顺利,明年春天;如果不顺利,现在就可以。根据我们的情报,赫图阿拉也在闹瘟疫。很可能是‘联邦’那伙人临死闹出来的。”
李院士也读过关于敌人瘟疫病症的备忘录,“应该是肺炭疽,跟我们这里流行的状况完全一致。但女真人的卫生条件差,传染规模将大的多。”
这话到十一月末被验证了。
新华远征队的工兵正在修建从瑷阳堡前往阿布达里岗的山路。‘当年’萨尔浒之战,东路军刘綎就因为这条该死的道路而延误战机,导致明帝国的丧钟被敲响。
远征队一营的崔小二排受命前出,构建哨塔警惕建奴可能的骚扰,保护施工的部队。哨塔阵地还特意在周边安装了拉发地雷,生怕敌人潮水般涌来。
但真正涌来的不是敌人,反而是七八个十几个一群的难民——全都剃了发辫,目光麻木,见到持枪的汉人就跪地磕头。
这些难民要在大冬天翻越直线两百里的山路。出现在新华步兵面前时,一个个跟饿死鬼似的,穿着破烂的兽皮,瘦的皮包骨,两眼冒绿光。
警戒的哨兵发现这帮家伙时,吓的差点拉地雷。确认对方没带任何武器后,才允许一两个过来问话。
情况很简单,为了控制疫情,赫图阿拉完全封闭了。传言努尔哈赤已经病死,现在掌权的是大贝勒代善。
开头几批难民是代善派来的议和使者。但他们来了之后就不肯回去,不管新华远征军如何答复,反正他们就是不走,要死也死在南面。
这些使者往往是女真贵族的家奴,可家国不保,家奴也被抛弃。他们把大贝勒的计划全抖搂给汉人,说代善打算在十二月冒险去打抚顺,抢夺过冬的粮食和人口。
为了获胜,代善将八旗所有牛录的甲兵和旗军全收拢在赫图阿拉,准备打仗。底层的汉奴甚至部分女真人全放弃,一点过冬的粮食都不给。
寒冷的冬天,疫病加无粮,大金国的人口在暴跌。奴隶不想死就必须出逃,能跑到瑷阳堡附近的是极少数,大部分人死在半道上。
“道路上全是冻僵的尸体,硬邦邦,黑黝黝,要到隔年春暖才会烂。赫图阿拉周边有大量村寨,现在很多都死绝。
无人清理尸体,活着的人只拼命逃走,可逃啊逃的就倒在路上。现在若是前往大金国都,无需向导,跟着满地尸体逆向就行。”
逃到瑷阳堡的女真人哭的呜呜叫,喝了几口热粥后,才有力气把浑身搓暖,走进烧着热炕的屋子。
别看这批人模样落魄,可他们原本在赫图阿拉都是主子的身边人。真正底层的没能力逃出来,已经死绝了。
周青峰见了几名所谓‘使者’,询问道:“赫图阿拉的疫情怎么样了?”
“好像没事了。”面如骷髅的‘使者’恢复些力气,跪在地上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