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圣彼得堡的联邦特勤走下楼梯,盛气凌人的左顾右看。离开公寓时,他们瞧了眼在一楼的管理室。
管理室内堆破烂似的放着大量老旧家具和电器,里头住着公寓管理员。每每有家庭从公寓搬进搬出,总会出售或采购些二手货。
毕竟真正有钱人不会来住这市郊的老旧房子。
一名特勤上前敲了敲管理室的铁门,朝里头喊了声:“喂,六楼的康斯坦丁一家哪里去了?”
管理员五十来岁,常年酗酒令其面相丑陋,两眼发红。他正盯着一台老式黑白电视机,听圣彼得堡副市长宣布因为治安恶化而执行全城戒严令。
对于特勤的询问,管理员头也不回,半天才应了句:“死了,一个病死,一个冻死。”
问话的特勤瞧了眼同伴,总算释疑,双双离去。而在大街上,落雪的街道上隆隆开过一辆装甲车,留下两条车辙印,大队士兵沿着街道布置岗哨。
自打‘8.19政变’后,苏联红军解体,各级军官公然走私贪污,军队形象暴跌。加上公知挑拨,民众和军队的关系逐渐对立,乃至彼此仇视。
街边是成排的公寓阳台和窗户上探出不少脑袋,冷漠注视街道上的军警。没谁说话,目光中只有畏惧和厌恶。
管理室的铁门再次被敲响。
波琳娜披着外套,随意扎了头发,出现在门口。她问了声‘早上好’,掏出卢布要求再采购些食物。
“涨价了。”管理员从储藏室里搬出些土豆、白糖、面粉和瓶装牛奶,用个塑料箩筐装给波琳娜。
波琳娜正递出钞票,闻言讶然道:“为什么?”
“戒严肯定会导致全城物资紧缺,你想采购最好趁快。”管理员的话语中带着满满酒气和不可置疑的论断,“孩子,你得学会适应物价随时上涨。”
在波琳娜身后,公寓的家庭主妇们正带着菜篮子急匆匆出门,赶往附近的商铺。戒严令发布后,整个圣彼得堡将停课停业,连公共交通都要停下。
物流停了,物价自然上涨。
苏联时期倒是不涨价,但货物匮乏,有钱买不到东西。国营商店里经常啥都没有。苏联解体,商品倒是丰富了,但价格能一天三变。
毛子民众对涨价这事已是习以为常。
这还是普大帝用心经营,保障物资供应的结果。若是原版的‘解体’,底层毛子就得体会‘金圆券的数字魔法’。
公寓的主妇们宁愿跑远点,也想省钱买点便宜货。
波琳娜则叹了声,没指责什么,还是把钱递给管理员,拎起十几公斤重的大箩筐,一个人噔噔噔的爬上六楼。
在六楼房间的窗后,周青峰撩开窗帘朝外看。普大帝的动作很快,知道几千捣蛋鬼跑进自己地盘,立马布置大批军警加以控制。
如果能结合社区人员加以网格化管理,戒严效果更佳。
但周青峰对这种戒严能坚持多久深表怀疑?毕竟能把这类事干成还不造成太大民怨的也就只有一个国家,俄罗斯已经丧失这份能力。
屋外响起敲门声,门外响起‘莉莉娅’的名字。小女孩飞快跑去和母亲一起抬着笨重的箩筐进来。
波琳娜微微有些气喘,走进厨房,抓起温热过的牛奶喝了大半杯。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白沫,“维克多,你怎么知道有警察上门?我差点以为你要被抓了。”
“我听见了他们的动静。”周青峰指了指大街上的军警,“装甲车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波琳娜也走到窗户边,叹气的看向街道上的俄军士兵,叹息道:“过去不是这样的,我们曾经热爱这支军队。”
苏共执政的合法性是苏联红军浴血奋战打出来的。但解体前,苏联文人就开始抹黑自家军队,解体后更是黑成一坨屎。
出名的便是把女英雄卓娅描绘成战场上一事无成的捣蛋鬼。
波琳娜正扶窗感伤,情绪低落。小女孩莉莉娅伸手戳了戳周青峰,脑袋一偏,不断用眼神示意。
干嘛?
小女孩龇了龇牙,又朝自己母亲做了个拥抱贴脸的姿势,继续用眼神示意周青峰照做。
啥?
等周大爷皱起眉头却毫无反应,莉莉娅叹气道:“妈妈,这男人没救了,他甚至不懂占你便宜。你还是去酒吧找个有钱的西欧男人嫁了吧。”
这话用英语说的,把周青峰这久经风月的汉子弄得呆愕——这小丫头要我泡她的漂亮妈妈?
生活太苦了,扶窗的那一刻,波琳娜确实希望身后有一双强壮有力的臂膀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