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真的从此就飞黄腾达了,因为我不必为别人而活,我只为自己卖命。还有……呵呵呵……”景歌忽然笑了起来,空洞悠长。
她的喉咙已经被不断疼痛后喷薄而出的血液所浸染腐蚀,从而形成了一种别样的沙哑。
而这份沙哑混杂着她本来就动听的声音,更加混合成了一种别样的美妙。让听的人都觉得这种声音且仿佛不存在于世间,太过邪门也太过美妙了。
“田大人,您应该也有所耳闻。前不久皇宫里发生了一次小小的走水,我傻理傻气的跑去救火,回来时或许是皇帝看到我如此傻的模样,故笑了起来,龙颜大悦。”
田禄升的的拳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中,下意识地缓缓握紧。面前这个正在受过酷刑的女人,还如此条理清晰地说出看似一句又一句不相干的话,实则上都是在威胁自己!
帝王之家喜怒无常,朱帝更是如此,她说得对,说不定,下一刻,她就飞黄腾达了!
田禄升的心百转千回,可是,他已经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了,根本不可能受任何人的威胁。
于是,他挥挥手,将第二根钢刺贴着景歌的手骨再次钉了下去。
一锤,两锤,三锤,四锤……直到钉在后面的木头桩子上。
景歌,咬着唇,脸色开始变青,好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时不时的发出轻轻的呻吟声,她控制不了这种疼痛,真是锥心刻骨到想直接死去。
“你很有趣,怪不得魏祁会喜欢你!只是,你的这些话对本座一点意义都没有。你伙同陈宇明刺杀于本座,证据确凿,你若是还不招认,酷刑加大!”田禄升发狠。
其实他真的有些顾虑了。可,他更是一个偏执的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对自己很不利,但是也得做!
景歌的血液一点点随着时间而流逝,钢刺的位置是某个穴位,一直在不间断的流淌着她的血。
她的意志终于在左摇右摆中濒临崩溃。
模糊中,她想起了陈宇明血液淋身的可怕模样。一个京中有名的大才子,却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见到景歌时,他也惊讶万分,没想到自己慌不择路,居然跑到了锦景阁!他一边吐着血,一边努力起身想要远离这个地方,他也知道自己会连累他的。
景歌震惊过后,还是淡定的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宇明一五一十的说了,他买通了一个人,线报田厂公会在此出现,于是他铤而走险,想要刺杀之。
父亲已经被折磨的快要死掉,陈家危在旦夕,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陈家注定是要覆灭的,不如孤注一掷,杀了阉党,除之而后快!
可,他失败了,消息是假的!他被锦衣卫一路追随至宋府,然后惊是锦景阁,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设计了!
很快,西厂人火速赶到,再后来,他们双双入狱。
景歌思绪被打断,眼睛睁开,她猛然惊醒!自己千万不能睡着,一但睡着,很有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爹……
娘……
景歌已经由咸变淡的泪水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眼角飞驰而下,她感觉十分对不起她们。
计划,已经不能再有序的执行,怕是撑不了几个时辰了。
“报!京郊军械库起火!起火原因,有人恶意放火!”
“报!京郊粮仓起火!起火原因,有人恶意放火!”
“报!田……田府起火!起火原因,有人恶意放火!”
短短一刻钟时间,陆续锦衣卫向田禄升启禀此事。这几个地方,可是京中的军事要地,居然纷纷起火!
田禄升气得简直快要跳起来,没想到最后一个还是自己的老窝。他的眼睛里仿佛已经燃起了这些地方的熊熊火焰,从牙缝里冒出了几个字“是魏祁吗”,可是锦衣卫却摇摇头。
不是他又是谁呢!这几个军事要地起火乃是重中之重,自己已经无暇理会景歌这点毛毛雨的事情,若是此事闹大,恐怕自己的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呵呵,魏祁不是你又是谁呢!想调我这头老虎,放景歌一点儿时间?没这个道理。
田禄升回身跟身后的审讯官说了些什么,便离开了!
景歌额头微微换了个姿势,便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钢针刺破血肉,额角冒出一个血豆,然后滚落至下巴。
这三处地方不是人人想都能找得到的。只是这最后一处田府未必是魏祁的手法,毕竟魏祁表面上跟田禄升,他的义父还是一伙的,他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烧义父的府邸。
那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