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两个宫女,居然开始两两相望,放肆地大笑起来,好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景歌心中了然,若不是她们二人捣鬼,自己的床榻,又怎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湿成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再用了。
“是你们做的?”景歌回头问着。面上却一点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她就是那么平静,像是御花园中的一弯池水,无论夏季和冬季它不涨水,也不退潮,就静静的在那里。
宫女对她的反问也是不屑一顾:“说什么呢,你的意思是我们无缘无故会在你床上泼水咯。我们还没那个闲心。劝你,有功夫问我们,不如赶紧将被子晒好吧。”
景歌回身,确实,问她们没有太大的意义。
她没有太过脑火,只是将床榻上的被褥悉数放在一旁。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的被褥。怎料这被褥也惨遭毒手,湿了大半!这次还不是茶水,很刺鼻的味道,一闻乃是醋。
而那笑声,更加如雷。
景歌无奈,原来宫中纷扰居然这么厉害,自己初来乍到就被她们摆了一道,看来今夜定是要难为自己睡一晚了。
好不容易找出一条冬季盖的被子,很厚很潮,而且,也湿了。好在湿的是在角落里,没有什么大碍。
她将床榻上的湿漉漉的被褥,放到一边。只留下硬硬,光秃秃的床榻板,这样其实也能睡。
那两个宫女见此顿时不笑了。
其中一个面颊上有一颗痣的宫女,名叫如意,偷偷瞪了景歌一眼,小声道:“这样也能睡?”
那单眼皮的宫女名叫新月,见景歌波澜不惊,也觉得十分无趣,便吐出了口中最后一个瓜子皮,吹灭灯之后道:“睡觉了睡觉了!明天还得给曹淑妃演奏呢!”
“嗯,睡吧!”
景歌静静的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灯火灭了之后,黑夜笼罩着她的周身,闭上眼睛,却一夜无眠。
宫中的温度与府中的不一样,似乎有些热。空气中的味道也有些不一样,多了一些孤独的味道。
黑夜中,她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床榻之上的幔帘垂挂着。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了主心骨,对于魏祁的求婚,她五味杂陈。
就要嫁为人妻,她真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其实嫁给魏祁,她的心里是有些期待的,虽然没有承认,但她的内心是真实的渴望的!
谁能拒绝这样一个男子的求婚呢。有他在身边,自己就会安心很多。
思绪实在太多太多,面对复仇的漫漫长路,在夜晚这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也感觉到力不从心,嫁给魏祁,自己报复西厂,魏祁又怎能放过她。
唉……
无眠的结果是,当早晨困意袭来的时候,那两位宫女新月和如意早早便起来,吵得景歌脑仁儿疼,根本睡不下去。
现在她身在尚宫局,不是在自己府中,可不能睡到日上三竿,她也随之起来,洗漱好。
一夜的硬床板硌着她腰,十分酸痛,她也咬牙忍着,只是那手时常的放在腰上,很不舒服。
她不属于尚宫局的编制宫女,也只有皇上晚上处理完公务之后会让她演奏。所以上午的时间,是很空闲的。
但她也不敢随意走动,只是在尚宫局附近转了转,险些把自己给绕迷糊了。
可她却惊奇的发现。远远巡逻的侍卫走过,那一张不为寻常的脸……看起来好像是卓恒!
卓恒没有官职,也根本不是宫中侍卫,所以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许是自己看错了?景歌反问着。可那个侍卫稍纵即逝,容不得她再多看。
呼……还是管好自己吧!文更文读全阅小阅阅
曹淑妃?
景歌不知道这个曹淑妃是什么来头。既然是宫中的主子,那她就必须要恭恭敬敬,连忙道了句是,拿着皇上御赐的笛子,跟在一个小太监身后就去了倚霞殿。
倚霞殿正应了名字,十分华美,这殿旁,还种满了许多花草。殿内更是好闻的香味,夹杂了一些女子温柔乡的气息。
见到曹淑妃后,景歌行礼:“给曹淑妃请安!”
曹淑妃的嘴里刚刚塞了一个由宫女为她剥好皮的葡萄,此时嚼了嚼囫囵吞了下去,眼中仿佛很是期待景歌的演奏。
“哎呀,你终于来了!听闻你的笛声。记忆超凡脱俗,本宫也想来听一听且呈一个令本宫心情好的。若是吹好了,本宫有赏。”曹淑妃的声音很尖,很锐,让人初听时便觉得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