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歌来到了尚宫局,见分配的房间到现在为止还是空的。
尚宫局的其他宫女说,丁掌仪半月前下令,房间需日日打扫,说等景歌回来在宫中还能有个住的地方,至于这房间,就会一直空下去,不会让给旁人。
她颇为感动,可惜来的时候,尚宫局的丁掌仪和丁玲珑都不在,只剩下几位宫女因为是风寒感冒,其他事宜不能进行演奏了,所以留在尚宫局。
景歌前来,将从府中做好的点心一一分给宫女。前不久见魏府库房深处还有一箱子的琉璃珠,颗颗晶莹剔透,内带飘花,于是便做成了手串,给这些宫女每人一串。
“这手串样式普通了一些,但珠子都是上好的珠子,若你们戴的腻了,镶嵌在发钗上也是极好看的。”景歌道。
“景歌妹妹,这是哪里话。这琉璃珠我可是认得,这么大颗实属难得,如今你赠予我们,我们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愿你新婚燕尔,幸福美满!”一位稍年长点的宫女,摸着琉璃珠喜不自胜地说道。
没想到景歌这么念旧情,虽然在宫中居住了少许天,成婚回门时,还带了这么多的礼物给她们。
气氛越发融洽,宫女们的话也越说越开。见四周无人,景歌将话头若有若无地引向了当年的汪太妃。
有几个年轻的宫女也是初来宫中,所以并不知晓。微年长的,曾经为太妃演奏过的老宫女,倒是忍不住的说了一些。
“十几年前,我才十五岁。那时候只知道,汪太妃不受宠。她所生的儿子乃是六皇子,也不被皇上所待见。六皇子还命运多桀,不被父皇宠爱也就罢了,八岁那年还意外夭折,当时汪太妃伤心了好久。”
“听说皇上大为震怒,不知是因为何原因。人人都传是怪罪太妃没有好好照看皇子。于是,皇上御赐了一条白绫给太妃,所以太妃就殁了……”一宫女附和着,然后便都没有再说话。
这本就是宫闱禁事,又关乎皇家体面,多提乃是无益,所以宫女们叽叽喳喳地便又将话题引了回去。
景歌却也得知,当年发生的大致情形。于是和宫女们说了一会儿,便想抽身离去。她还留下了礼物给丁掌仪,和丁玲珑,拜托她们看管。
宫中秘史,都会记录在册。可这宝册究竟是在哪个藏书阁?估计外人应该是不可踏足半步的。
她想到了白信,在朝中当侍卫多年,定是对各个地方都了如指掌。哪班侍卫当班,两班交替的时间,他都会应该清清楚楚,估计询问清楚,自己再进藏书阁,应该是很轻而易举的。
可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去找一个侍卫,确实不成体统。
怎奈她心心念念的事总会碰巧发生,就当她离开尚宫局时,忽得见是白信居然在不远处巡逻。感叹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可是白信却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偷偷潜入禁地可不好,动辄得杀头!我带你去栖龙殿旁的御书阁。御书阁的后面便是一个小藏书阁,那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资料。但不会很全面。还有一些是记录宫中杂事趣事的,是在更偏远的地方,在翠屏居的方向,这个书阁多半是为宫中无聊妃嫔解闷儿的。至于宫中禁地,我是不能私自带你进去的,若被发现,你我脱不了干系!”真是头一次见白信如此一本正经谈论起公事,他倒是循规蹈矩,有原则的。
“那便多谢白侍卫了。”景歌一个拜礼。先去这两个藏书阁看看也无妨。虽说希望不大,但总还是有希望的。
白信却灿烂一笑,阳光坠在他的牙嘴边,显得的那牙格外白。“唉,不必多礼。奈何我长得帅,身上兼的责任也多了许多。若你有事,便可再来寻我。”
好不容易进宫,择日不如撞日,景歌拜别白信之后,就匆匆去了藏书阁。
栖龙殿后藏书阁,虽没有艺书阁的大,但藏书之多。不过好在内监将内容都分类标明起来,所以找起来并不费劲。可已经找了三分之二,确实没有相关当年后宫之事。
倒是翻看了不少前朝政要之事。例如,鞑靼王子进宫面圣,容貌无双,举国震惊,却对大明某位公主一见倾心!
还有先帝和孙皇后伉俪情深,皇后的儿子为了大局,却被俘虏到瓦剌,下落不明。
景歌叹息,大明的大臣们还真是有办法,朱祁镇皇帝被瓦剌俘虏,为了不受牵制,如今的皇帝立刻上位统领大明!
当今的朱帝可谓是临阵上马,压力可想而知。
将藏书阁里里外外翻过之后,眼看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过不了一时三刻,就会完全黑下来。
反正丁掌仪也给自己留了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