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嘴唇一勾,含着三分薄凉,更是七分不屑的讥讽:“我为官多年,真不知,原来仰慕的意思就是吃两家的食?就是卖主求荣?将我的事告诉秦大人,你可得到什么好处了吗?”
韩雨桐,心下一惊,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血液仿佛凝固着,四肢都开始变得麻木起来。
明明自己出府都是绕路走的,确保身后无人。而且他们总是在秘密之地碰头见面,辗转才去了北镇抚司。魏大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秦大人的耳目呢?
疑惑归疑惑,她更自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
“我……”
“你不必过多狡辩。事实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给你两条路。一,你自尽,二,我杀你,选一个吧。”魏祁不愿意再浪费时间。
她瞳仁蓦缩,吓得心一下紧缩起来,好像冰凉的蛇爬上了脊背。魏祁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就和死亡的号角那样惊悚骇人!
她真的怕了,可是这也是她的宿命。一旦被陷入进去,便无法全数抽身,就算魏祁不发现,秦墨谦也会变着法的折磨她一直到死的。
她无声的抽泣着,其实不委屈,出卖魏祁的下场,只能如此,她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居然那么快。
她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他,眉目如画,深刻在心,百转千回,能看看他就已经别无他求。
自己已然进退两难,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自行了断,来的光明磊落!
她回头看准了墙壁,神情一发狠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眼看那额头就要撞在坚硬的墙壁之上,头破血流,最后还是被胡枫给拦了下来。
因为冲劲儿太大,突然被一拦截,韩雨桐脚下不稳猛然朝着身后摔去。痛处让她眼冒金花,却还是怔怔的看着魏祁,这是什么意思,既然要让她死,为什么还要拦下她呢?
魏祁这个时候才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负手而立,幽幽的望着看似娇柔的她:“你倒是有魄力。只是,你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以胁迫得了你呢?”
韩雨桐的泪如同瓢泼大雨,一直流个不停。秦墨谦那样侮辱她,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动力,如今还被迫背叛自己的心爱之人,她每日何尝不是如同置身油锅烹炸的痛苦之中。
她只是摇头,让泪无声垂下,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既然你摆脱不了苦海,便死就死了。只是,我不杀你,你该自当如何?奉劝你一句,以后告诉秦墨谦关于我的事情,得好好组织组织语言。我相信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便是我最后给你个机会。你也可以选择不要,你也可以选择赎罪,更可以装作置若罔闻,继续我行我素,我都由着你……”魏祁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只剩韩雨桐只身在他的书房哽咽,然后陷入沉思。
或许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于是,她没有再选择撞墙自尽,而且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天明时分,从北镇抚司出来时,她的心情是轻松的。在秦墨谦面前撒了谎,她居然没有任何的害怕。
怕什么,她可是连死都不怕的人!
回到魏府时,没想到和景歌打了个碰面。
自从她来到魏府以后,二人从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而且景歌向来独来独往,也从不主动与她交流,如今,就这样乍然见面,二人都有些微微尴尬。
喜欢同一个男人的女人相遇,总是莫名的不自在。
景歌淡漠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锦景阁着了火,她才处理完,稍稍放心后回了府。却见韩雨桐此刻正巧也回了府。
其实景歌很想面无表情的,像没看见这个人一般,径直走过。可她到底还是于心不忍,淡淡说了一句回来了,便再无话。
韩雨桐细细的弯眉轻轻簇起,她也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与魏夫人讲话的。可若现在不讲,恐怕以后也没得机会了。
于是她莞尔一笑,杏核眼充满了友善:“向夫人问好。夫人,我们这是第一次说话呢。”
景歌向来吃软不吃硬,碰到羽兰这斯,还有兴趣回怼吓唬她两句,如今面对韩雨桐的柔情脉脉和彬彬有礼,她还反而心肠一软,忍不住多听了几句。
“是。”景歌只回了一个字。
“夫人,抱歉了,我知道自己的出现让夫人多日觉得碍眼和麻烦。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而且很快我便不会再打扰你。希望我们今日的对话,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只希望夫人和大人可以永结同心,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