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歌一行人策马疾驰,两日后就已身在北缘……
漠北太大了,大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目光根本无法企及。连日连夜的奔波,却还是不见鞑靼国的影子。
但见一条清澈见底的长河,流水潺潺,沿着北漠蜿蜒西去。在小河两岸,随处可见柳树、杨树,还有沙棘树,因为是冬季,光秃着枝桠,盘根错节,状若盘龙,竟然有一种枯朽之后大气磅礴之感!
景歌停下休整,让马儿和自己的水袋都喝足了水后,便即刻起身。
漠北土地的无垠,大漠落日圆的长虹,令她吃惊。天地之间原来还有这么广袤的地方,若不是心急如焚,想追上魏祁,恐怕心中也会感叹,更会仔细欣赏:这真是一派令人心驰神往的神圣之地!
这一行人里,就数冬雪和连姨的身体比较弱。但连姨从小便是在漠北长大的,对这种气候十分熟悉,冬雪就不太好了,有些感冒发着低烧,还好再无其他症状。
他们的速度稍稍放慢了下来,在五日后,终于看到了明晃晃的大明旗帜。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缓缓而行,不是魏祁又是谁呢?
此刻,景歌激动万分的心像一壶刚烧开的沸腾的水一样,快要溢出来。兴奋更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从心底里翻涌了出来!
终于赶上了!
她扬起鞭子,呵了一声“驾”,火速前往!
“大人,有陌生人追来!像是女子!”护送前行的羽林军头领,严大勇看着红色身影,紧张的道。怕是敌军偷袭,可又不像。
马车里,魏祁掀开窗帘,往后一看,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风驰电掣地纵横在天地间,方向赫然是自己。
一身穿红衣劲装的女子坐在马上,殷红裙裾在风中肆意翻飞。她的面纱遮住了面孔,却遮不住她眉尾处赫然一朵鲜血欲滴似的梅花胎记!
魏祁眼中一亮,让马车赶紧停下,然后立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挥手示意后,便朝马奔来的方向跑过去。
二者相交之际,魏祁只蜻蜓点水,一个提气,就稳稳地坐在了马的身上。一手搂住景歌的腰肢,一手扯过缰绳,飞驰在这一方自由自在的天地里。
这一幕,身后的人和前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傻了眼,叹息着好一对神仙眷侣啊!
景歌喜不自胜!有他在身后,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安心。
“大人我来了!”她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景歌的后背紧靠着他的胸膛,他说话时胸腔里发出的共鸣,也让她一阵酥麻。
后来景歌才知,魏祁的流放是有原因的,更是蓄意而为。
景歌与魏祁的身份着实尴尬,而且是板上钉钉,不容狡辩的事实。既然已成事实,那么魏祁便只能无所不用其极的想办法去赎罪抵过。
所以在上朝的前一天晚上,便进宫面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徐徐讲给朱帝听。朱帝确实生气,好在情有可原,还有缓和的余地。
景歌虽是罪臣之女,可当年田禄升忌惮景树作为武将,又是威武大将军的身份地位,会给自己的势力带来影响。所以虽皇上下令,是将其景家为首的主子斩首示众,却可留下景家后代。
可惜田禄升向来心思狠绝,景家后代都不放过,想一手遮天全部杀光!所以景歌是罪臣之女的身份虽无法挣脱,但却理应活在这世上。
至于魏祁他欺上瞒下,当初确实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以自己完好的男儿之身安然无恙的进入了西厂,一个全是太监的地方。
所以魏祁只能选择愿意戴罪立功。记忆恢复,他也想起了之前朱帝交给他的秘密任务,那就是将当今皇帝的哥哥,大明上一任皇帝——朱祁镇,从瓦剌完好无损的接回来!
形势所迫,他只能用性命担保一定会将先皇救出瓦剌,而朱帝也不再追究他欺上瞒下的罪过。如此才有那日的一出戏,被流放一说。这样,天下无所顾忌,不会多加阻隔,才好方便他在异国他乡运筹帷幄。
而秦墨谦也被暂时关押,第一是朱帝想收回他手里的兵权,第二是借此机会看看,看看朝中大臣的风向,若有异动,朱帝也好明镜如心。
之前自己暗示过景歌不离不弃,意思就是想让她跟自己一同去鞑靼,免受秦墨谦余党势力的毒手。
景歌这才松了口气。她知道这里面有事儿,却不想这么曲折多舛。朱帝顽疾在身,亲王们又没有可以统治天下的才能,朱世奕虽有,却不想做那日夜殚精竭虑,忧思到吐血的王。
只有将本来就天命所归的哥哥重新接回大明,主持天下,才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