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后乘着光亮,看起来周身好像发着金光一样,更使那眉目分外的分明。
她惊愕的瞪着他,他也凝视着她。
那双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好像是炼狱里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又似最高山巅,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
狭长的眼睛和紧抿的薄唇夹杂了些……心疼。
景歌自嘲的笑了笑,一定是自己的眼睛花了。西厂中人哪有这心疼两个字?再一定睛,魏祈依旧还是深不可测的冷漠。
“这是金疮药。刚才我看见你自虐了。”魏祈走来,居然也蹲下来与景歌平视。
堂堂西厂掌刑千户大人居然和她平视!
景歌始料未及,不适外加被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势气压迫,不自觉向后挪了挪。
她身上的朴素的白衣,银带紧紧地束住了那较弱地向杨柳一样的纤腰。白嫩如玉的脸上,无怒无喜,无娇无慎。
因为虚弱,那张惨白的脸上却美丽仍然,簇黑弯长的柳眉,非画似画,一双水眸恍恍惚惚地,荡漾着令人心疼的倔犟。
魏祈拉过她的手,十个手指头都已经血肉模糊了。轻轻拉扯,景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真的很疼。
“别动,忍着。我准备给你抹药,尽量轻点。”魏祈打开了金疮药。
他轻轻地捏起柔软的棉花,蘸上些清水,细细地在那月牙形的伤口上擦拭,景歌深吸一口气。
当金疮药渗透到皮质时,她的眉毛倏地拧成一团。
魏祈看到她紧张极了,下意识安慰说:“上药时会有些疼痛,不过过一会儿疼痛感就会消失。所以还是先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景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魏祈原先还蹲蹲在地上,后来或许是为了照顾她的伤口。所以干脆也直接坐到地上,小心翼翼的上着药。
他的眉眼里此刻都是认真细致,已经没了往日的勾心算计,运筹帷幄。更没有了仿佛身居高位的自负霸道,只剩下了小心翼翼。文更文读全阅小阅阅
魏祁的眉眼里已经没有了往日不由自主的算计帷幄,杀伐决绝,藏着数之不尽的心思,在这一方静谧的天地里,只有他和她。
好像这个世界里十分安全,安全到他都放慢了手里的动作,不忍离开。
景歌看着他的动作,燥热的心头此时仿佛又加了一把火。若单单是受伤,她是很感谢他的帮助。
可是她不仅仅是受伤,她刚刚可是中了春药的毒,不适感席卷了全身,此刻只想痛痛快快的泡在冷水中,压一压这该死的火气。
可惜这个方法不现实,她现在一动不敢动,否则将一发不可收拾。
他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抬头之间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映入眼帘,那双氤氲着泪雾的琥珀色眼睛,闪烁着点点细碎的光华,与她眼尾处的红梅胎记遥相辉映,致使人一眼沦陷了。
她因为忍受着巨大的崩溃压力,又见魏祁大刺刺的盯着她看,当下洁白的贝齿不由自主的咬住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