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真是把景歌的闺房当成他自己的家了。
不仅在那紫色流苏缦帘围绕的床榻上休息,还大摇大摆的把外套给脱了下去,散落在床头。
盖着绣着海棠花和黄雀伺蝉图案的被子,霸占着带有景歌发香的枕头,此时好像是睡熟了。
景歌简直浑身打颤,从脚指头一直麻到头皮处。
他为什么还没走?
他怎么会还没走?
本想着厂卫令已经给他了,自己晾他一阵,他就会自讨没趣先行离开了。没想到他却如此厚颜无耻的像个赖皮狗一样,赖在这里!还睡觉!
苍天呐,这可让她如何是好啊。
魏祁早年已经在军中训练有素,在厂卫也更是警惕敏感,所以听到一点响声就下意识敏锐地睁开眼睛,况且他也刚刚躺下,还没睡熟。
起身一看,呦呵,这小妮子可终于舍得回来了。
景歌见他将手肘搭在膝盖上,那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他背后,脸上有着一副让天底下男人都嫉妒的精致五官。
飞扬的眉,坚挺的鼻,感觉如同神造般丝丝入扣。
那双平日里幽深黑沉的眼眸总是沾染着一份令人不敢亲近的冷漠与疏理,但在此刻,在他睡意朦胧的周身已经笼罩着一层幽幽慵懒邪魅的光泽,更是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
景歌但是下意识的赞叹,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英俊。
“看到楼下的蜘蛛尸体了吗。我耗费了这么多时间帮你清理毒蛛,你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啊!”
景歌心里落了稳。原来这个手笔真是出自魏大人。
“感谢魏大人出手相助,大人今日之恩,臣女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魏祁对她话语中的当涌泉相报很感兴趣。
“这可是你说的,当涌泉相报。我现在又累又渴,你去给我倒点水吧。”
景歌无奈,也庆幸,还好他没有提什么过分要求。
如果有过分的要求,她也不想发生大的争执。难不成让楼下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二楼还藏了一个野男人?
于是乖乖地去桌子上,给他倒了碗茶水。
可魏祁刚刚口渴,已经喝了几杯水。让她倒水不过是想戏弄她罢了。
如今见她踱着步款款向自己走来,毕恭毕敬的将茶杯递到他手中,不免心情大好。
今天这夜探宋府还真是来着了。而且以后啊,自己在京中又多了一个落脚点,呵,甚好甚好。
可刚接过茶杯,他就随手扔在一处,茶杯掉落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声响,茶水却全部洒了出来。
魏祁借势抓住景歌的手腕一把拽入怀中。
景歌虽有防备,但是却抵不过男人天生的力量,重心不稳地跌坐在床榻之上。然后便惊恐的将自己映入了魏祁的黑色的瞳孔。
什么?
俗话说贞洁烈女士可杀不可辱,如今见魏祁如此轻薄她,心中怎能不恨。
可是自己不同于其他女子,她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是景家上上下下上百条人命的仇恨。
当一个人心中有更大的仇恨要去是完成时,就不会在乎脚下的泥泞。所以,到底是从了他,还是誓死守卫贞洁?
自己怎么就会惹上这一份打不得,骂不得,更得罪不得的人物呢?
就这样乖乖听他话?还是破罐子破摔得了,干脆跟他撕破脸得了?
反正自己有长青和尚的法家独门武功,这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打过她。她也知道魏祁也高深莫测,可是,不试上一试又怎知道。